人的面送进来,便不是什么私密的东西,清词虽有些赧然,仍落落大方道:”尽管看。“ 萧以晴便欢呼一声,扑了上去。 箱子打开,是一些赏玩的西洋物件儿,也不知萧珩是从哪里寻的,有一些新奇的孟清词见也没见过。 萧珩若是用心,也便用心到了十分,想是那日见她和萧以晴在珍奇斋流连,便猜到她对西洋的新奇物什感兴趣。 阮珍怀着身孕,如今小腹已微微凸起,不过说笑了一会儿便回去了,萧以晴和孟清词都觉得新鲜,饶有兴致地研究了半日,萧以卿左手举着艘西洋船,右手拿了个金发碧眼的胖娃娃,又回眸看了眼清词,调侃道:“我怎么觉得,哥哥把嫂子当小孩子了,竟送了些好玩的。” 清词便笑:“我瞧着比去年那套红宝石的头面顺眼许多,且确是好玩儿。” 萧以晴也想起去年萧珩送的贺礼,点头道:“这倒是,去年那套,也太爆发了些。” “你若喜欢,便挑喜欢的拿走。” 萧以晴忙摆手:“那可不成,这是哥哥给嫂子的一片心意。”说着便盖上了箱子。 屋中本就燃着银丝炭,正午的阳光洒进来,更是暖洋洋的,清词有些困倦,倚着迎枕,半阖着眼睛,又听萧以晴问:“嫂子的生辰,怎么没见宋大哥来呢?” 她漫不经心道:“自家兄妹,何需如此客气。再说又不是什么大日子,且师兄前两日送了贺礼来的。” 萧以晴今日期待了半日,如今一听,无比失望,勉强笑道:“哦,宋大哥是才子,送的礼物定比我哥哥雅致许多了。” 清词拿了张帕子盖在脸上,闻言扑哧一笑,指了指堂屋的书案:“喏,就在桌子上,数十年如一日,最新出的一套诗集。” 清词感叹,在这一点上,妹妹远比不上心上人,宋蕴之对顾纭一见钟情,彼时虽家中清贫,但为了送顾纭礼物,便可替人抄书作画至深夜,还拉着她这个狗头军师一起绞尽脑汁,想方设法送到心上人的心坎上。然对她这个师妹便敷衍多了。 其实孟清词于诗词一道只能算得尚可,偶有几首惊艳罢了。但青州文风盛,小姐妹们聚个会也常附庸风雅吟诗题词,她虽能写,却缺乏捷才,少不得临时抱佛脚预备一两首。实则这也是心照不宣的事,毕竟哪有那么多出口便成章的才子呢,千百年来七步成诗的曹子建不也只出了一个? 许是她临时抱佛脚的时候,被宋蕴之撞见了那么三四次,他便以为这是她的喜好,从那以后,每年送她的生辰礼物,就雷打不动地成了坊间最新出的诗集。 堂屋里萧以晴似是极感兴趣,大呼小叫:“呀!竟是这一套,前些日子陈府宴请,陈家姊姊手里便拿着这么一本,说是写得极好,可惜如今世面上买不到了。” “嫂子,我能借回去看看吗?” 清词莫名其妙,萧以晴不是一看书就头痛吗?但今日破天荒地听到萧以晴说要读诗,她当然要鼓励,慨然应了:“只小心些别弄坏了就好。” “多谢嫂子,我定会好好保管。”一面道着谢,萧以晴已风一般地走了。 被萧以晴这么一闹,清词的睡意去了七八分,她忽然直起身子,与知宜面面相觑:不对,这不学无术的丫头什么时候还喜欢上看书了? 借口如此拙劣,演技如此浮夸。 孟清词心思细腻,忆起萧以晴这些日子常在她面前,话里话外有意无意地提起宋蕴之,脑中忽然闪现一个极荒谬的想法,不由面色微变。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罢? 她眉心蹙了蹙,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 今后还是要慢慢在萧以晴面前,将宋蕴之已有心上人这件事透露出来,小姑娘听着,想必也就死了心。 毕竟,也不过只见过那么一两次,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的欢喜,哪有那么情深不渝。 萧珩送了满满一大箱子过来,清词自己也用不过来,便想到了顾纭,从里面挑了几件新鲜好看的,笑道:“送到公主府,便说是给顾姑娘玩儿的罢。” 知宜与公主府的一干人更相熟一些,痛快接了这差事,又道:“正好把咱们这几日画的花样子给怀绣姐姐送过去,索性年前能多赚一点是一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