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 萧珩只略停了停,却未回头,修长的腿便迈出她的视线。 * 晨起,孟清词头痛欲裂。 昨晚萧珩再未回来,她落了半夜泪,也不记得何时睡去,此刻只觉眼睛又涩又痛,不用看也知道必然是肿了,嗓子也如被烟熏了一样,一出声都吓了自己一跳,起身更是头重脚轻,一步一步如踩在柔软的绵堆上。 重生之后,她其实已在心底预演过无数次与萧珩分开的情景,自觉便是到了那一刻,也可云淡风轻地洒脱面对,然而真到这一刻,便是一场负气的争吵,一点一点细微的痛便从心底蔓延到每一寸肌肤,就连骨髓的缝隙都是痛的,几乎不能呼吸。 她又高估了自己。 知微和知宜面面相觑,也不敢如往常一样和孟清词说笑,谁也不知昨晚两人怎么回事,明明黄昏时分,两人携手回来,还是你侬我侬的甜蜜,谁知就爆发了新婚至今最大的一次争吵,不欢而散。 世子不知说了句什么,便让夫人难过了半宿。 知宜心中倒有些隐隐的猜测,只孟清词这个样子,也不能问。 想到年下诸多琐事,清词勉强起身,一小口一小口的用了半碗粥,那米没什么滋味也就罢了,入了口却似哽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只让她心烦欲呕。 清词放下筷子,再也吃不下了。 刚净了手,用浓重的粉将眼底的乌青遮了大半,便听外面有小丫鬟急急进来禀报:“武宁侯府世子夫人上门拜访,已请到了花厅。”这是她昨晚的吩咐,武宁侯府若遣人来,第一时间先把人送到她这里。 清词涂着唇脂的手顿了下来。 气极反笑。 要是没记错的话,秦氏的月份比王婷还要大一些,萧珩这舅母真是可以,她知小姑子耳根子软,听风就是雨,却怕孟清词因与王婷有嫌隙阻拦,而萧珩因了孟清词的枕风不肯出力。只是,她自己的女儿是宝,人家的女儿便是草吗? 但是这一招虽然卑鄙却有效,至少切切实实拿捏住了清词。 清词淡淡问:“世子如今在何处?” “世子一早便出去了,早饭也未用。”知宜窥着清词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道。 “遣人去寻赵剑或许舟,和世子说如无事,晚上务请回府,与母亲商量表小姐的事情。”想了一瞬,清词面无表情地吩咐。 内宅消息有限,以武宁侯府以往的风格,必是要用此事,加上定国公府之势,压着成国公府,来为王婷或侯府争取最大的利益,只凭萧珩的意思罢了。 既然今日是必去的,她权当探望病人了。 前些日子,给成国公府的年礼本已备下了,如今情势有变,原先备的一些东西便不能用了。清词边命人另备了礼,先去花厅见秦氏。 秦氏的肚子大得令清词胆战心惊,许是因为有了两个女儿,这一胎颇有压力,她一向圆润的脸色整整瘦了一圈,下巴都是尖的,加上小姑子又出了事,显见得也没休息好,一脸憔悴,闻声抬起头,朝清词温柔笑了笑,便扶着圈椅的把手想要站起来。 清词对武宁侯府一众人没有好感,这些人里却不包含秦氏,无他,秦氏处境颇为不易,婆婆强势,小姑跋扈,丈夫花心,她却始终是一副平和温柔,不争不抢的样子。清词自问,若是换了自己,恐怕一天都熬不下来。 她一步并作两步赶过去,按住了秦氏的手:“表嫂与我客气什么。”又关切道:“表嫂如今的身子,合该在家静养,便是想着我,也是我该去看你才对。” 秦氏眼圈一红,她又何尝愿意插手小姑子的事,何况她这胎较之前而言,各种不适,到现在也吃不进多少东西。只是她向来不敢违背婆婆,听了清词的温言软语句句关心,愈加窘迫,勉强忍着泪道:“弟妹,我知今日冒昧上门实属不该,还是为了我那小姑子,无论如何,总是一条人命。” 想着婆婆还在家里算计着定国公府,更是羞愧。 没想到清词应得爽快:“好,我陪表嫂同去。”先应了后又道:“只是婆母因近日天气变化,似染了风寒,恐过病气,还是过几日去探望婷妹妹罢。” 清词眼见着秦氏明显犹豫了一瞬。 方才来的路上她已想好,若是定国公府不得不去人,那人也只能是她而不是王氏,毕竟她才入府不到两年,遇事若不能决断完全可以称自己做不了主,推到王氏或萧珩身上。但若是王氏便不同了,她是老封君的身份,若是头脑一热做了什么承诺,萧珩又碍于孝道不得不听,事情就完全被动了。 秦氏想了想,试探着道:“今日来,本就应先拜见姑母。如今姑母身子不虞,更应该去探望一番。” 清词笑嗔道:“都说是怕把病气过给婷妹妹,婷妹妹身子要紧,表嫂便不要紧?母亲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