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生物钟,每到这个时辰,他如有所感般睁眼,翻身坐起,却发现身旁女子仍沉睡未醒,乌发如云,松松地堆在枕上,半掩半露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 萧珩有些意外,往常这个时候,孟清词早已起身,洗漱梳妆,亲手为他整理当日所穿的衣物,待他练武回来,两人用完早饭,他去上朝,她去给母亲请安,处理家事。 自嫁入定国公府以来,只要是他在府里的日子,一直如此。 起初,他有些不惯,对她道:“我素日练武,习惯了早起,你白日辛苦,多睡一会再起不迟。” 她站在他身前,一双素手为他整理朝服,听到他这么说,抬眼对他柔柔一笑,眸光里藏着几分羞涩,轻声道:“妾身应该做的。” 她是青州书香门第的女儿,知书达理,醇和温雅,他说了一遍,见她执意如此,便不再说第二遍,毕竟,她是他的妻子,这是她的心意。时间一长,竟也慢慢习惯了。 他微微皱眉,想问问她是不是哪里不适,旋即想起,昨晚是中秋家宴,定国公府三房人以及族亲们聚在一堂,虽说她尚未接手中馈,可手里的事情也不少,便是男女分席,他也知,她忙碌得连坐下用口饭的时间都没有。隔着屏风,他望向那忙碌的身影,满桌的佳肴顿时索然无味。 席散之后,她虽仍妆容精致,神情却是遮掩不住的疲惫之色,他犹豫片刻,走到她身旁提醒她回去休息,这些琐碎的事情有下人处理。 她正执笔记着入库的金银器皿,闻言唇角上翘,一粒小小的梨涡在颊边若隐若现,显然很是欢喜:“也没有多少了,夫君累了一天,先回安澜院歇下吧,妾身处理完手头的这些事情便回。” 今日这般,应是累了罢? 思及此,他不欲打扰她,自行穿戴洗漱,也未叫丫鬟服侍,径直去了安澜院旁的练武场,待练完一套剑法,出了一身淋漓大汗,才神清气爽地回了安澜院。 天边已染上红霞,初秋的晨风带着丝丝清凉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安澜院里仍是静悄悄的,孟清词的丫鬟知微从屋里走了出来,见了他忙躬身行礼。 “夫人还没醒?” 知微看了眼萧珩的面色,犹豫着点了点头。 这一早,她已进了三次内室,都没有惊醒孟清词,她睡得很沉。约莫是这十几日连续筹备家宴,积了多时的劳累涌上来了。 出于心疼,知微不忍心叫醒她,做定国公府这种大家族的世子夫人,规矩大,事情多,着实不容易。孟家人口少,孟清词在闺阁中过得自由,笑容明媚,日子闲适。如今,能好好地睡上一日的辰光都极少。 世子会不会觉得夫人有些疏懒?她现在倒是后悔没有早点叫醒夫人了, 萧珩神色淡淡,不辨情绪,缄默了一瞬,吩咐道:“遣个人去文晖院给母亲说声吧吧,夫人今日头痛,歇息一日。” “不要扰了夫人,若是起来不适,拿我的名帖去请大夫。” * 萧珩洗漱完后,简单用了几口早饭,便自去上朝了。 他走后,孟清词才起身,她懒懒坐在妆台前,心不在焉地听知微说着,眼神看向镜中的自己。 此时已是有了光可鉴人的玻璃镜,据说是远洋船队从西洋运来的舶来品,价格不菲,定国公府这样的人家,也不过只有定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屋中各有一面。与闺中常用的螺钿铜镜相比,这种镜子照人纤毫毕现。清晰如画。 镜中女子肤色莹白,眼神清澈,便是神情慵懒,也掩不住眉眼间如晨露般的青春朝气,正是韶华好颜色。 知微一边为孟清词梳着及腰长发,一边低声笑道:“您和世子成亲这一年来,聚少离多的,没想到世子竟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依奴婢看,世子心里还是有夫人的。” 孟清词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 作为夫君,萧珩对她,应有的关心和义务他也尽到了,这是他骨子里秉承的教养和礼仪,但也仅此而已。 方才,从知微的话语间,她忆起来,昨晚应是她嫁过来的第一个中秋节,一大家子散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