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似乎是没写完时被什么事耽搁了,随手一放的。 这是很稀奇的事,因为自打萧矜住进这个舍房开始,陆书瑾就没看过他坐在桌前写过字。 她将手里的话本放在桌上,目光不经意在纸上瞥了一眼,本来她无意窥探纸上的内容,但就这么一眼却移不开了。 就见那纸上是整齐而漂亮的行楷,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懒散的肆意,一笔一划都相当遒劲有力。 更重要的事,她一眼就看出这字体与先前放在桌上那封写了账簿黑话的信和叶洵抓她时,内应塞她手里的那张纸条上的字体是一样的,出自一人之手。 而写了这字体的纸,就摆在萧矜的桌上。 她一时间愣住,有些失态地盯着纸看,恍然看见纸上最后一段写的话是:儿新交一友,天资出众勤学苦读,性情温和宁静,与儿脾气甚投,只不过他家世凄惨,亲人刻薄,想请父亲将他收做义子,学府休课之后,儿想将他接到萧府暂住,望父成全。 陆书瑾当即吓了一大跳,此事也顾不得偷看别人东西的礼数了,将最后一段话反复读了两遍,脑中瞬间卡壳。 这萧矜,似乎是想让萧将军收她当干儿子?这也太荒唐了,萧矜平常自个当好人还不过瘾,愣是要把他父亲拽上。 还真是打定了主意把她当弟弟? 这是要出大事的! 陆书瑾正心乱如麻时,另一头的浴房门被打开,萧矜光着上身一边擦着颈间的水珠一边走出来,抬眼一瞧她站在桌旁,立马问道:“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她愣愣回答:“与蒋宿出去采买。” 萧矜擦尽了身上的水珠,才开始解腰腹上缠着的布。他身体强壮,又正值少年,伤口恢复得很快,已经能够行动自如。 伤口也消了肿,缝线的地方只余下些许淡淡的红色,似乎再过几日就能拆线。 他随手披上外袍走到陆书瑾身边,见她脸色不大好,问道:“怎么了?” 问完还不等她回话,他自己先咦了一声,往前一步身体一倾,头朝着陆书瑾靠近。 对于突然拉近的距离,陆书瑾顿时心中一慌,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却见萧矜歪了歪头,眸子盯着她的耳垂道:“这是什么?你为何在耳垂穿孔?” 陆书瑾把头偏过去,与他拉开一步的距离,说道:“蒋宿说他的小舅立功提成了允判,负责下月初神女祭的事,由于还缺人手,蒋宿便喊我去帮忙。” “哦x?”萧矜面色如常,笑了笑说:“我知道此事,找你,倒也合适,这是个积德的好事,蒋宿去年就被选中了,什么都不用做只站在上面游城就行。” “嗯。”陆书瑾应了一声,指了指桌上的书转移话题道:“我在外面买了话本。” “给我?”萧矜疑惑地拿起来,翻开看看,说道:“为何突然给我买话本?” “前几日我听你说你现在看得话本晦涩难懂,你又出不了门,我便……给你买了别的。”陆书瑾耳根有些红,强作镇定道:“但都是些正经话本。” 萧矜盯着她看,看着她耳朵一点点地变红,笑着说:“正经话本我可不爱看。” “应当是好看的,店家说这三本卖得最好。”陆书瑾劝说。 萧矜将话本放下,忽而从柜上取下了那本他一直捧着读的《俏寡妇的二三事》,随手扔给了陆书瑾。 她下意识接在怀中,只觉得接了个烫手山芋,上回不小心从里面瞥到了两句话又浮现在脑中,让她登时闹了个大红脸,说话都不大利索了,“我、我不是要跟你交换,我不想看这个……” “你翻开看看。”萧矜说。 陆书瑾刚想拒绝,但见萧矜眼角带着笑,并不像是那种捉弄的表情。 她将信将疑,随手将书翻开,一看才发现这上面的内容与当初吴成运翻开的完全不同。 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拓印的字体,俱是古语,一眼扫过去陆书瑾还找出了几个不认识的字,隐约看懂的字也只明白这上面记载的内容是关于水患的,她一下懵了,没想到这本艳情话本里面竟是这些东西。 萧矜看她的反应,才没忍住笑出声,说:“这本书的前半部分收录了古代伟人提出的治理水患的方法和实践,以及相应的后果和结论,后半部分则是农事和土地的管理策论,古语甚多且错综复杂,所以不大好懂。” 难怪萧矜会说这书晦涩难懂,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