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唐棠一开始因监控的事坐立难安,但几天之后,她就将它抛之脑后。 唐棠的大脑并不能装太多事,像是拥有一个更新迭代的机制:时间一到,过去的不管开心或者难过的事,都会被大脑封存。当时没想通的事,也会在之后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也是王幼琪说的意思:唐棠心思大条,不爱计较,从没见过她对某件事耿耿于怀。 对唐棠来说,很多事情,迷迷糊糊就过去了;日子也是,囫囵吞枣,又过一天。 但是唐棠最近发现,和阿辉恋爱的这段时间过得的确有趣。他什么都会,会修机器,会给自行车换轮胎,那天约会去动物园,他甚至能辨认出趴在树上考拉的性别。 “雄的耳朵大,雌的耳朵小。” 唐棠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当过动物园饲养员。” 唐棠震惊,之后就觉得新奇,缠着他问东问西,最后她问他:“你觉得我像什么动物?” 阿辉盯着她看了半天,脑中并没有出现什么动物。 他并不浪漫,也没什么发散思维,偶尔嘴毒,喜欢逗她,但大多时候还是死气沉沉、兴致不高,更不会为了让她开心而胡说八道。 “猴子吧。” “什么意思?” “两只手,两条腿。”阿辉这样说。 唐棠脸色难看,“没有什么优雅漂亮的动物吗?” “火烈鸟优雅。”走路的时候总是昂着头,但是和唐棠并不怎么像。 唐棠想起火烈鸟那一双细细的腿,摇摇头沉默了。 她也知道,阿辉并不像她的那些前男友,事事都宠着她,她撒个娇卖个萌,就什么都拿得到。他更像她的克星,在她身后拉着她的监督者,他有自己一套原则,说不行就是不行,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她过去那套撒娇的行事方法在他这里根本行不通,尤其是在“更进一步”这一方面,她提无数遍,他都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对此,她的姿态是越挫越勇,暗下决心迟早要攻下他这座大山。 有人说恋爱就是互相折磨,两人都深以为然。 这边的唐棠觉得阿辉难搞,这边的阿辉也在慢慢习惯她—— 他怀疑唐棠应该是有什么多动症的。倒不像小朋友腚上长针那么严重,但也的确和正常成年人不大一样,她的话实在是太多,而且脸皮不薄,若是他嫌累不说话,她就会一遍遍问,直到他盯着她的眼睛说出答案。 而且她这人思维跳脱,会在任何时候突然问他一句:“你喜欢不喜欢我啊?” 他一开始总是愣住,经历过几次后便稍微习惯了,也学聪明了,若是顾着脸皮不肯回答可能会惹来更多的麻烦,于是后来,她一问他就会立刻回答:“喜欢。” 甚至,她大多时候是在公众场合时问他这问题,所以阿辉也练就了就算心脏加速却能保持脸色不变的技能。 之后,唐棠话多得甚至主动向他讲述了她这样的原因——她小时候得过多动症,幼儿园的老师根本管不住她,别人午睡她在公园里狂跑,小朋友坐在椅子上看电视,她一定要趴在地上…… 阿辉并不震惊,“怪不得。” “你看出来了?” “嗯,有预感。” “你还挺厉害,但是我现在已好了。”似乎是觉得口干,她咽了咽口水,“就是朋友都说我的话有点多。” 她盯着阿辉,问:“我话多吗?” “你觉得烦吗?” 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