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的脚好点了吗?最近叫他不要去田里了,妈也是。」站在十七楼行政贵宾楼层的落地窗前,海遥趁等待客人空档讲手机。 「有啦,医生有说搁看麦欸,爸现在有在认真在吃药了啦!」操着流利的国台语双声带,汪宣怀台味十足。 「那就好,新饭店要开幕最近会比较忙,我尽量找时间回去,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我说。」 「谋啥问题,姊阿你放心啦!」 他讲话声音扁平,听起来嘴巴像在咬着东西。 「我跟你说过不要抽菸,汪宣怀。」揉着太阳穴,这个唯一的弟弟什么习性她清楚得很。 「唉呦,半年没抽了,才犯癮头抽一支就被你抓到,踩掉了啦!」 海遥皱眉,突然心疼。「目前还好吗,上次我们不是讨论可以先把民宿收起来一阵子吗?」 父亲的腿只是旧疾,偶尔发作起来需要拄着单拐,生活自理尚无大碍,也有妈在一旁照顾。 真正让她担心的是他一方面经营民宿生意,另一方面又要照顾尚在襁褓中的婴孩,虽然从没听他抱怨,但单亲爸爸本来就不好当。 「真的没事,不过大伯二儿子告我们侵占土地,现在又检举我们民宿违法。」 「怎么会?」当初盖民宿的地是爷爷留下来的,之后父亲从其他兄弟姊妹中买来,白纸黑字都写得清清楚楚的。 「那个不肖子缺钱用了,狗急跳墙就乱告一通,这次还给他矇对了。」 「什么意思?」 「民宿后面靠海部分有三分之一以前是生态保育区,二十几年前的事了,这中间也不知道政府有没有再重新检定过,里长也不清楚,现在在跑法院了。我没让爸知道,大伯应该也不晓得这件事,我们年轻人处理就好。」难得说到正经事,汪宣怀字正腔圆的中文毫无台湾国语腔。 「阿介哥会懂这方面的事吗?」 她微微一怔。「我不知道。」 「有空帮我顺便问一下,我先去忙,恩恩来,跟姑姑说再见。」手机突然传来婴儿咿咿呀呀的呢喃,海遥忍不住失笑。 「恩恩拜拜,姑姑很快回去看你呦!」结束通话,她转身就瞧见笑意盈盈的朱夫人。 「不好意思朱夫人,您应该叫我的,等很久了吗?」李凤娟是董事夫人,昨天她在办公室接到她助理打来的电话,约今天下午见面。 公事上她不清楚会有什么事跟她相关连,别说夫人了,就连董事们都不太有实权干涉饭店经营,私底下她们更是第一次见面。 「不会不会,刚到而已。」 唤来接待,她将饮料菜单摊开递出。「夫人需要喝点什么吗?」 「柳橙汁,谢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