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事没事!」清了清喉咙,孟之雁将注意力转回公事,听见他收拾东西的声音。「总经理要下班了?」真难得,才刚过六点而已。 「有事,你也早点回家吧。」拎着公事包,原介廷勾起雨伞。「外面下大雨,回家小心点。」 转向窗外,虽说冬天暗得快,但今天黑云沉得明显,斗大雨滴直直落,伴随着轰轰雷声,孟之雁将手中的资料处理完毕后也关了灯,到了一楼大厅,竟意外看见他还站在门口。 「总经理怎么还在,没带伞吗?」不对啊,他的黑伞明明牢牢握在他手中。 雨势又大又急,行李员跟门卫忙着协助下车的客人提行李开门,人群来来往往忙得焦乱,没人注意站在一旁的总经理跟饭店千金。 他没回应,遥望的目光正专注看着什么,她好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隔着饭店大门跟巨大的花台,远方的人行道上行人撑伞匆匆走着,也有下课的学生没带伞,顶着书包奔跑,唯一例外的是一把超商透明伞下缓慢悠间行走的两人,其中一人正是汪经理。 「下班了吗?」回头,原介廷已打出电话。 「嗯。」雨很大,她似乎也听见话筒那端的刷刷雨声。 「有带伞吗?」海遥的左肩已淋湿,那个男的拉了她的手一把,两人之间更靠近了。 原介廷瞇起眼。 「忘记了,早上还是好天气的,捷运站不远,我快到了。」 快到了?以他们走路的速度至少还要走上十分鐘。「我去接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海遥诧异。「不用了,你还在公司吧,我跟同事一起下班的,就快到了。」 下班到门口她才知道下起大雨,看起来一时半刻不会停,公司的备用伞已被拿光,依她以前的做法会衝入雨中,反正一路上有骑楼,左闪右躲不至于会淋成落汤鸡,但现在她必须有另一层顾虑。 同事?背着笔电的背包男微微侧身看了她一眼,原介廷这时看清楚他的脸,那个口口声声学姊的前科男。「海遥──」 一道清亮嗓音突然插入两人之间:「经理不是还有行程吗?快来不及了。」 他转头盯着她,冷冽的目光太陌生也太震撼,孟之雁顿时结巴:「呃……我是说经理不是有事才早下班的吗……」 「你还有事就去忙吧,先这样。」海遥结束通话,一声再见也不给。 进了捷运站跟莫思豪一同下电扶梯,他们这才道别一左一右走向不同月台,下班人潮多,尤其下大雨更是人满为患,海遥走到月台最末端候车。 忽然背后伸起一阵热气,她以为是排队的人潮,正想躲开时一把套着伞套的伞塞进手中。「伞拿好,下次别再忘了带。」 她猛地转身。「你怎么在这里?」 「搭捷运。」 他不是还有事,他的秘书呢? 「以前车送保养的时候我们都一起搭捷运,忘了吗?」车来了,转回她左顾右盼的脸,原介廷拉着她进车厢。 「我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要带着秘书,还有,转告你的学弟伞不够大就不要硬挤两个人,害他的学姊感冒我这个总经理会生气。」 汪海遥轻叹,对他的小眼睛小鼻子不想再争辩,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我忘了带伞,刚好遇见他也要到捷运站,一起走路而已。」 「第二次的勉强接受,别再有第三次。」两人站在门边,原介廷高大的身躯护着她。「妈回来了,跟她吃饭吗?」 想了想,最后摇头。「你们吃就好。」 他稍一沉吟。「也好,我会跟妈说你今天加班,改天再找时间一起吃。」 这个话题提醒了她分居的主因,她不能再这么柔弱让不把分居当一回事的他牵着鼻子走。「不用了,以后也没这个必要。」 话一出,她能感受到炙热刺人的目光,海遥刻意偏开头。 她对自己的软弱生气,她根本不必向他解释任何事,也可以拒绝他进家门,如果其它男人可以让他退让的话她应该好好利用才对。 列车开门,进出的人潮衝撞着他的身体,他乾脆收拢撑在她一旁的手臂,离她更近。 「你再说一次,汪海遥。」清冷的声音回盪在耳边,不易波动的愤怒神经一角被火焰挑起,烧得他很痛。 深吸一口气,海遥正视他的眼。「我们已经分手是事实,以后除了公事也没有见面讲话的必要。」 他的眼神透露着心灰、悲痛跟怜惜,是那么的深刻复杂,她差点鼻酸溃堤。 她推开他下车,不管这是不是她的目的地,而他幸好没有追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