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份文件收进保险柜。 他不解,所以忍不住开口询问,“任生,为何不动莫安淇?”,这不是任仲成的正常行为守则,但他看上去并没有精神失常。 无关个人情仇,只是黑白两个世界的共识与规则。 鬼抓到了,便各安天命。 谁也没有料到伦敦律师楼派专人送来的机密文档竟是同样一份资料,显示任康文三年前已发现莫安淇是警方UC,与警方资料库比对,毫无悬念。 为何任康文生前没有行动,只让律师楼得知其死讯后,才启动流程将这一讯息留给任仲成? 难道是是生前他有信心反向控制UC输出他想令警方知道的情报,而死后怕宏图真会大厦倾倒所以设定了后手斩草除根? 再没有人能知道真相。 任仲成没有动手,反倒笑了,不发一言的笑神甚至带着温度,弄得陈正泰更不明白。 再将她好好锁藏前,他再次看向文件上那张警服相纸,俏丽明亮,眉眼尚没有一丝阴霾。 原来她是警察啊。 他忽地明悟,悟了一个对外人来说无足轻重,对他却很重要的过往,时光节点中一个折,猜测越发深重,让他一股脑甘愿就这么确信,让他明知不该仍违反游戏规则。 当年她没有半句言语直接转投任康文,一下有了答案。 这个答案为何如此重要? 情感是一种他从未掌握过的陌生物质,察觉前已胆大包天生根发芽,好像胸口有什么东西无声凝聚,得小心看护,否则就会破碎蒸发。 九年前她不是自愿离开他,阿哥较他更有价值。 一定是这样。 这就够了。 任康文让他做这件事他不会做,从今往后,他会成为她别无他选的,最重要的目标。 看那人收拾一桌文件,反常少有的竟有些笨拙,陈正泰摇摇头,也笑了,疯子,果然是个疯子。 爱情啊,叫人发疯。 踏出办公室,阿元阿乐带七八人跟上,玻璃电梯由高空下落,世界迤俪繁华如一盘璀璨珠宝远远铺开,他拿出手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地微紧,这才想到三日前吓得狠了,她会不会生气? 屏气凝神响过两声,幸而对方仍是接起。 清了清喉咙,他开口,“呃......小淇,你做紧......” 玻璃盒子却在此时沉入晦暝大地,讯号断续,他听见自己的声线被拖成一种滑稽的机械音,再过两秒,彻底失去连结。(WB:Space奥德赛) *** 电话那头忽然断为无声,莫安淇放下手机,心里其实不知该起该伏,心痛哀伤,欲念纠缠,正倒邪道,谎言真实,其实她才是复杂的那个人,任仲成一直很单纯,单纯的走他该走的路,无论是杀伐兴乐还是筑他的权欲殿堂。 但她还是不解,这只是世界的规则,如同日月东升西落不该容情,他们既集体参与这场死亡游戏,早默认游戏规则,官兵强盗,警察黑帮,知法的犯法的,互为猎物,在命运面前,有不甘,却不会有恨。 为何不杀自己?他打破规则,跨越界线,那样一个人啊,遥远站在血海彼岸。 未来该何去何从,过去应许她的新生,远走他乡,是否仍能盼望? 思绪未明,跑车猛地一偏。 撞击剧烈,整个车头霎那冲往对向车道,莫安淇头晕目眩,幸而被安全带死死固定,隧道灯光黄澄澄拧转成一个漩涡。 “趴下!”,雷盛大吼,随即便是一串密集的爆裂音扫至。(WB:Space奥德赛)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