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屋内,忽然就无风自起地飘起了一股阴风,将她的衣袖和裙摆拂起,一派飘然欲仙,又让人觉得莫名诡异。 许彦与卿儿皆是额头渗汗,感觉脖颈后方一阵发凉,汗毛倒竖,似乎那“鬼面”赤红如血的眼睛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似的。 韦菀的双眸也是猛然睁大,望着许珞后背上的“鬼面”,那晦暗的瞳仁中有悲伤,有热切,有悔恨,有遗憾,唯独没有恐惧,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夜色沉沉,此时已是两更天,窗边的桌上点着一盏油灯。 灯火随着乍起的阴风摇曳,屋子里的气氛阴森森的,男孩后背上血红色的瘢痕在摇曳的灯火中时明时暗。 这明明只是皮肤上的瘢痕,可越看越像一张狰狞扭曲的鬼面,宛如一个婴儿在薄薄的皮肤下挣扎着,叫嚣着,脸上露出瘆人的微笑,仿佛它随时都会破皮而出。 “啊!”卿儿受惊地叫了一声。 那明明暗暗的灯火中,她的脸色更苍白了,白得近乎透明。 她惶惶不安地看着许珞背上那妖异的红痕,纤瘦的身子抖如筛糠,眼神混乱得没有焦点,喃喃说道:“不,不是的。” 她纤白的手指一把抓住了许彦的袍子,依赖地靠向他,那受惊的目光惶惶地看着许珞背上的血红瘢痕,似在看着另一个人,声音发颤:“是你的身子太弱。” “不要伤害珞哥儿,这一切都是你娘的错,是她抢走了我的儿子……” “……”韦菀的脸色也同样变得愈发苍白,眼神明暗不定,隐约有些听明白了。 她的另一个女儿,并不是生下来就夭折的,那也就是说…… 顾燕飞无喜无悲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屋子里:“女婴的魂魄无处可去,只能寻个地方寄生。” “而与她血脉相连之人,与她仇人血脉相连之人,便是这最佳的人选,这就是因果。” “现在还只是刚开始而已。” “他身上的这瘢痕会越来越重,然后痛疼难当,附在他身上的婴灵会逐步侵蚀他的魂魄,最后撕裂他的魂魄……让他永世不能超生。” “就快了!” 随着顾燕飞的述说,一旁的许珞忽然间皱起了眉头,烦躁地挠起了自己的胳膊,嘴里嘀咕道:“娘,我痒,我的背好痒……” 他用力地挠了胳膊上的红痕几下,小脸皱成了一团,“痛……娘,我觉得背上又痛又痒。” 男孩扭动起身体,一会挠胳膊上的红斑,一会儿又去挠背,整个人躁动不安,两眼也变得红通通的,在这光线昏暗诡异的屋子里,与他背上的“鬼面”彼此呼应。 许彦生怕许珞乱挠反而抓伤他自己,连忙抱住了儿子,惊疑不定地看着顾燕飞,似乎在思索着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卿儿一会儿看看儿子,一会儿看看顾燕飞,心头如同被针刺般,一阵锐痛。 她眸中露出惊恐之色,泪水急速地盈满眼眶,凄婉地哀求道:“这位姑娘,你能救他是不是?” “稚子无辜。” “你们别迁怒他。” 卿儿的眼睫微颤,两行清泪滚落她清淡如雪的面颊,宛如滚于昙花花瓣上的夜露。 而这一幕似乎刺激到了许珞,许珞一边挠着自己的皮肤,一边喊道:“娘,你干嘛要求她!” 韦菀罔若未闻,怔怔地看着许珞身旁的这名青衣女子,终于将这张脸与记忆中的一张脸庞重叠在了一起。 她终于认出了对方,脱口道:“你是玉卿!” 卿儿蹲在地上抿着樱唇,一言不发,那莹润如玉、白皙胜雪的面庞楚楚动人,袅袅娜娜。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