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侯府……”王氏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 她又理了理思绪,才接着往下说:“康王和大皇子势必火水难容,不管哪一方胜了,能有我们侯府的好日子吗?” “而且,上次鹣鲽宴的时候,连太后娘娘都被皇上下令软禁了,袁哲到现在还关在诏狱里,连庾家也倒了……” “京兆尹冯赫被斩杀,其兄冯赦也被扣押在宫中……” 这一桩桩、一件件,王氏此刻一一道来,只觉得胆战心惊,口唇发干。 顾云嫆起初厌恶王氏的眼皮子浅,听对方激动地说起大皇子与顾燕飞,唇角慢慢地勾出一抹冷笑。 从顾燕飞回来的那一刻起,就成了自己身上挥之不去的跗骨之蛆。 顾燕飞不肯放过自己,就像她不肯放过素娘…… 顾云嫆纤白的手指紧紧地攥着帕子,心里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委屈与酸楚,一股沉闷的窒息感萦绕心口。 看着顾云嫆这副委屈隐忍的样子,顾太夫人心疼地搂过她纤瘦的肩,一边轻拍,一边柔声安抚道:“放心,有祖母在呢。” “祖母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的嫆姐儿只管安心待嫁就行了。” 顾太夫人温言软语地安慰着顾云嫆,一派慈祥温和。 可是,当她转头看向王氏时,脸色就瞬间冷了下来,冷冷道:“王氏,你只管给嫆姐儿准备嫁妆。” “嫆姐儿嫁过去就是郡王妃,日后……” 顾太夫人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眸光冰冷如利刃般刺了过去,“要是你敢怠慢了嫆姐儿,那就别留在顾家了!我们顾家可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这还是顾太夫人第一次如此不给面子地称呼次媳为王氏。 这番不给情面的话无异于直接往王氏的脸上“啪啪”地抽了几个耳光。 屋子里的下人们都默默地垂下了头,只当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一只三花猫蜷在窗边的案几上睡成了一团,偶尔懒洋洋地抬头打个哈欠,又把头埋了起来。 “……”王氏咬着一口银牙,感觉自己的面颊火辣辣的,脸色红了青,青了紫,紫了又白,色彩精彩变化着。 她差点就要拂袖而去,但终究按捺住了,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对着顾太夫人点头应道:“是,母亲。” “儿媳记住了。” 王氏嘴上是这么说着,外表瞧着也低眉顺眼的,心里却是更加不服气了。 但她知道,在这侯府中,顾太夫人就是说一不二的老封君,就是定远侯顾简也不敢违抗顾太夫人,更别说王氏这个儿媳了。 王氏敢怒不敢言,只能乖顺地聆听顾太夫人的训话,直到一炷香后,她从慈和堂出来后,这才满脸愤愤地跟乳嬷嬷抱怨了一通: “我也是为侯府的将来考虑,康王前途不明,这桩婚事还是应该从长计议才是!” “我又不是让嫆姐儿退亲,只是想劝婆母莫心急,免得侯府也栽了进去。” “我一心为侯府着想,可婆母却当着小辈和下人的面这般给我没脸……” “……” 王氏不傻,她这番话是避开了人私下跟乳嬷嬷抱怨的,眼角的余光瞟见一只三花猫翘着尾巴大摇大摆地从慈和堂里走了出来,那优雅的背影高傲极了。 不仅是王氏看到了猫,慈和堂的下人也看到了猫,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