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着书回头,踩着光线,没入二班后门的阴影里。 按照新班主任排的座位, 越见织的新同桌是......桑钰。 她抱着书,对着已经坐在座位上的漂亮女生讪讪笑了笑。 桑钰的下巴缓缓地平移后上扬,空气中慢半拍传来她的冷嗤。 越见织也没在意,她这些天都习惯了她的冷脸——毕竟桑钰不仅仅对她是这样,对其他人也是——不然不会长得这么漂亮,名声却不显。 桑钰平时的口头禅是蠢货,说话前一般会先翻一个白眼,喜欢斜着眼睛看人,好像要把小时候受的委屈劲儿全都怼天怼地发泄出来。 越见织前边坐着小牛和在她来二班还笔记本时同样生理期的女生,叫岳悦。 名如其人,她还真是德云社小岳岳的粉丝。 几人熟悉了姓名和脸,都开始趴下来睡觉。 一连考了九门课,任谁都吃不消。 睡完后还得复习,学考后就是期末考,考完了才算解放。 两天后,期末考来临,钝刀磨肉的痛感几乎笼罩了每一个学生。 因为才经历过大型考试,不少学生中了暑,在考场上光光是考吐了的都有好几个。 等到最后,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呆滞的。 最后一门考试是语文,越见织的考场在一楼,她边抱着堆资料,边踩着楼梯下楼。 这队伍在一楼通向二楼的半截楼道就堵住,好不容易缓慢挪动,结果她手肘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手中的笔啪嗒啪嗒掉到了下面。 可千万别坏了。 距离考试入场还有五分钟,越见织心里着急,好不容易憋着气到了一楼,看到笔的那一刻,心都凉了一大截。 她捡起笔帽,又多走两步捡起笔身,拿着笔在手边的纸上划了两道。 墨水断断续续。 越见织头疼地拧两下眉。 她先前总会备好两支笔和多的笔芯,但因为考试太密集,笔芯早已用完,其他的那支笔昨天不小心落在考场,估计也没了。 考了无数场试的烦躁在瞬间冲上胸口。 她试图平心静气,好在现在下楼的人寥寥无几,她转身欲跑着去四楼再取笔,结果在拐角处遇到了那人。 他垂眉戴着眼镜,正要下楼,看见她时,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越见织控制自己的目光,试图不在他手中攥着的大把黑笔上流连,但还是莫名其妙解释了一句:“我的笔,刚刚撞坏了,我去楼上拿笔......” 所以,拜托借我一支笔吧,热心的崔同学。 跑去四楼也好累的。 脑中有道声音说自己是疯了,另一道声音里的疲惫和冷漠让自己的脚在原地生根。 他妈的她考试都这么累了怎么还要被狗屁感情支配?路上遇到个认识的同学借支笔又怎么了,越见织你能不能出息点把他当个普通同学? “需要我借你一支笔吗?”他边说,却直接往下走了两个台阶,把手伸到她的面前。 他的掌心很大,大到足以抻住十数根jsg黑笔,根根都是相同样式,活像是批发卖笔的。 从中接过笔的瞬间,凝聚在越见织胸口的气骤然消散。 她有些愧疚。 因为注意力的转移,方才被忽略的东西突然变得明显起来。 因为他本人太高,为了方便,他就站在她上两层台阶处,她一抬头,感觉就能触及到他的气息。 “考试加油。”他说。 后知后觉的羞赧代替焦躁充盈了胸口,越见织把笔抵在掌心,声若蚊吟:“谢,谢谢......” 她说完这句,感觉自己的脚又被一些力量所支配,慌不择路到直接转身跑走了。 太尴尬了,她刚刚居然有那么厚的脸皮在他面前暗示他给笔! 躁动的心绪直到坐在座位上才勉强平复。 越见织呼出一口气, 反正之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形象什么的,也无所谓了。 — 铃声响起的那一刻,还在埋头奋笔疾书的越见织写完最后一个字,余光里扫到好多同学几乎是瞬间拿起桌面上的东西,奔到走廊上,一边大喊一边下楼。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