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自己,再也没有连带着的任何人事物。 而在他把所有东西丢弃之后走到的尽头,许芊羽就站在那里,在太过宽阔的天地里佔了一方令人心安的空隙。她说辛苦了,是真心地为他感到开心,就像他和她每一个的曾经。 刘汎悬微微一笑,走到她旁边坐下。 「你知道吗?那天我还有话没有说完。」她平静的说,一边像是在理毛一样抚着他的发丝。 「是什么?」 「我想我说了之后,你一定会讨厌我的吧。」 刘汎悬摇摇头,「说来听听?」 许芊羽懒懒的笑了,但一直是那样满不在乎的脸,此刻显得有点浮躁,「其实我跟你讲那些,只是想要把你拉下来,拉到跟我同样的位置,然后让你再也回不去。」 她把他的头转过来,让他直视那双总是繽纷的眼睛,在此刻有种陌生的认真,「如果说,我只是在说风凉话,从来不是真心的为你思量,只是想看你堕落,变成一个全新的,只拥有我的人,那你会不会也觉得我是一个婊子呢?」 刘汎悬看着她许久,在最后的最后,看到那双眼睛随着自己的笑容,变回了自己最熟悉的样子。 到底是真心诚意还是另有所谋,好像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救赎还在,陪伴也在,千真万确的存在。 「没什么,因为我也是一样。」 从她的话语里,他只看的自己想要的部分,所以被说成是禽兽,似乎并非没有道理。 然而婊子配禽兽,也只是刚好。 她收手,从后面抱住他,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从后面传来。 「你真的很耀眼,是我看过的人里面,最耀眼的一个,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让我陪着你吧。」 如果是那样,我愿意把自己收拾乾净,然后为了你重生,因为你是于泥中盛放最灿烂的花朵,而我想成为这深渊里唯一的骄阳。 「……嗯,就这样吧。」 刘汎悬抓着那隻手,似乎看到有什么东西在紧贴的肌肤中空虚绽放,闭上眼睛就能感受,那会是前所未有的綺丽,也会是比谁都还要刻骨铭心的深刻。 于是,一切都壮烈重头,获得新生。 - 「所以,你之后就在这里开了一家咖啡厅?」 「对啊。」 刘安诗头低低的,看着手中的焦糖玛奇朵,似乎在思考着要说些什么,以刚见面的家人来说,话简直少的比外人还可怜。 演变成这样似乎也不能怪谁,刘汎悬看着妹妹的头顶,从刚刚到现在他都没有看见她的正脸,好像对上了眼就会挨骂一样。 他有点烦恼的轻敲着桌子,不知不觉都过了十二年,以前那些感觉都被冲的太淡,他已经有些无法理解当时生气的理由,她对他而言,也变成完全不一样的人了,熟悉的只有眼里那份畏缩,只有那是自始至终都没变过的事物。 毫无罪恶感的人容易忘怀,但是被伤过的痛楚要多久才能淡去?太过刺激了,就算不愿意,也会粗暴的刻在心上。他懂这个道理,但不明白刘安诗的感受,从来不明白。 刘汎悬看着她,眼神又飘向那个同她来的女生,她此刻正盯着桌上的蛋糕沉思。刚刚刘安诗过来时他看到那个人不安的视线也跟上了,生怕她被吃了一样,眼神跟表情都有点吓人,还久久不愿离开,总觉得若自己做了什么,那个人就会立刻衝过来给他一拳。 实在是荒唐又有点难以置信,自己的妹妹竟然交了女朋友。 如果是其他同性情侣,他可以相信那是真爱,但如果是刘安诗,他总会不自觉往坏处想,总觉得她是没有人喜欢,才会跟女生在一起。刘汎悬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应该,但要怪也只能怪他真的太不了解她了,才会下意识把她当成那个以前什么都不会,没有任何地方值得怜爱的妹妹。 「……那你离开家里,有过得比较幸福吗?」 刘汎悬挑眉,没想到她会先提问,只是他仍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不知道她问的时候,到底带着怎么样的情绪。 但他还是诚实回答了,「嗯,还不错,生活还算富裕,也有一个交往很久的女朋友。」 「是吗?那就好。」 他感觉能透过些许的声响听到她的笑容。 但是,她该有什么好开心的呢?怎么会因为伤害自己的人过得幸福而感到快乐呢?只要是人都不可能会这样的啊。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了,「你现在还讨厌我吗?」 刘安诗停顿几秒才轻声回答,「不会,我不讨厌你了。」 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