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风趣的人,常常会在改图的时候和学生聊天,虽然他总不知道跟他聊天的人究竟是谁。 「这次终于没翘课啦?」他走过来,打量着严辉的构图。 「……」她默默拔掉耳机,盯着那张佈满皱纹的脸。 「干嘛这样瞪我?」 「你要改图吗?」她已经懒的解释自己只是没有表情了,自动让出位置,交出炭笔和软橡皮。 教授说严辉的脸像是无时无刻都在生气,是听姚绪说教授形容她的时候都说「你那个长的兇巴巴的室友」,严辉才知道这件事,之后她去问自己哪里长的兇巴巴的,教授就一脸做坏事被抓包的样子,乾笑两声之后用气音问姚绪:「我不是叫你不要讲?」 「今天怎么没翘课?」教授一面用手指抹出明暗一面问,让严辉从发呆中回神。 「讲的好像我无时无刻都在翘课一样,明明我也只翘了两堂。」 听到她不满的咕噥,教授无奈的笑了一声,摇摇头,「才刚开学耶!素描课一个礼拜也只有一堂,都这么少了还不来上课,就当作是一个礼拜探望一次老人,行行善嘛!」 「你不是有助教陪?」严辉默默把眼神飘开。 「助教也跟你一样兇巴巴的,都只会叫我不要打扰他。」 她没有答话,不过好像看到林漉辰往这里看了一眼。 「江衡!快来帮我!」没过多久就听到有女生扯着嗓门大喊教授的名字,每次素描课几乎都会听到这样此起彼落的求救,好像教授没有立刻赶过去画就会失火一样。 「哎呀,助教就在旁边,物尽其用啊!」 「不要啦!我要你改!」 好啦好啦……教授最后都会妥协,撇了几笔就把炭笔还回来,不过严辉看看自己的画,又看看他,很是不满:「还有一块没有改完。」 教授的眼睛一直都可以一秒瞪超大,「这样没有改完?」 「你刚刚自己说那边没有遵守透视法的。」 「那我叫助教来帮你。」然后他就一面走一面唤来林漉辰,不得不说,严辉看到他时还是没能避免的忆起上次的不愉快,窘迫把头压得低低的,使得递出工具的手好像也有点不情愿。 而林漉辰只是一如往常地默默接过炭笔,专心处理当下的事。 他们俩之间的沉默轻易的跟外头的喧嚣分层,她把注意力全放在那双改图的手,才不至于太尷尬,只是那样她就没办法不去注意他手上的新伤,基于礼貌,她还是问:「学长,你的手还好吗?」 「还可以。」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让话题到此结束,她不愿老是把人想的那么坏的。 又是一段难堪的沉默,严辉凝神思考还要说些什么,没想到林漉辰主动开口了,「你的朋友……」他似乎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那个语尾停在一个不明不白的地方,严辉看着林漉辰的脸,光是提起这件事就很困扰的模样,让她的猜测全部指向同一个人。 「蓝学温吗?」 听见名字,林漉辰的眉拧的更紧,她想她说中了。 严辉不知道他们是否有了什么过节,最近没什么跟蓝学温间聊,所以只能等待下文,然而等到她的素描已经变成正确得太陌生的模样,得到的依然是沉默。 林漉辰把图改完,交出炭笔就离开了,严辉放空的坐回椅子上,发现自己也忘了道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