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三番,胡老板也并不领情,我不信郑大人看不出来,这又何必呢?” “下官与胡氏,确实定有婚约。” 南怀王看着郑蔚那一派从容的神色: “她一个坏了名节的女人,值得么?” “在下官心中,她重若珍宝。” “呵,那郑大人可真是贪财,为了珍宝,连命都不要了。” “还求王爷成全。” 南怀王捏着手上的扳指: “或者,你跪下求本王,求到本王愿意成全的时候。” 郑蔚缓缓撩了衣袍,就跪下了。 南怀王走到郑蔚身后: “听说当初胡氏为了送郑大人会试,在郑家跪了九天,不如郑大人也在我这八角凉亭跪上九天,如何?” 郑蔚依旧低眉垂眼: “王爷安排的很是。” 南怀王笑着走了,一条小径走到尽头,那里还站着霍知州。南怀王看霍知州眼神在郑蔚身上停留了片刻,却没有为郑蔚求请,满意的笑了笑。 而另一边,安王妃根本就没见胡珊兰,只让她在偏殿等了一个多时辰,就让人送她离开,却特地绕路让她看到郑蔚被打,以及罚跪的景象,就将她送出去了。 胡珊兰心里很明白,郑蔚要用定亲这样的说辞推拒南怀王,南怀王碍着怕人非议而不得不妥协,但那口气却是怎样也出不来,所以才用这样的法子磋磨郑蔚,就是为着叫他们也心里不痛快。 这一役,惨胜。 南怀王回到寝殿,安王妃刚刚沐浴完。 “皇上亲封的探花郎,名动天下,谁能想到死穴竟是一个女人。” “王爷这是何苦呢。” 安王妃笑了笑,南怀王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颊: “无聊。你瞧,将来用什么拿捏郑蔚,不就被我试出来了么。” 胡珊兰这一夜并不平静,明知郑蔚跪在南怀王府,她又怎么可能安睡。她翻来覆去,半夜里,房门被敲响。 “山岚。” 胡珊兰开门,白姮提着风灯进来。 “我瞧你回来脸色不好,你向来是个存不住心事的,就知道你晚上睡不着。郑大人呢?” 两人一齐去的,却只有胡珊兰一个人回来。 “他,他在南怀王府跪着。” 胡珊兰将事情与白姮说了,白姮沉默了良久: “郑大人他……” “阿娘,我知道当初的事,有爹送我去郑家的缘由,有郑昶觊觎且手段下作的缘由,可是……” 可是她以为两情相许的人,不该在将她算计在那种低劣的陷阱中。 “当初陶知州行凶时,他为护我受伤,鲜血淋漓,那我想的却是当初寿宴时,他为了护我伤在郑昶手中,命悬一线。那时候我感念他,交托了所有的心给他,为了他我可以抵抗一切,只要能让他好起来。可到头来,那场事情他竟早就知情,甚至闹的那么大,还有他推波助澜的结果。哪怕他提前去了又如何?到底不过是一场笑话。” 胡珊兰看着白姮: “阿娘,我如今,失去信任一个人的能力了。哪怕他做的再好,付出的再多,悔过的再诚,我总觉着等待我的,是下一刻的拆穿。可其实我心里很明白,他做到如今这一步,是真的悔过了,也或者是真的心里有我。毕竟曾经把仕途看的那么重的一个人,却愿意离开翰林院。” 白姮心疼,胡珊兰低垂着眉眼,却在想郑蔚与她说的话。 不要勉强,不要委屈,不要有负担。 她深深吸了口气。 “阿娘,该好好儿的结束了。” 元宵过后,州府复衙,布庄也开张了。阿瓜每天都在布庄带着,神情愣怔。胡珊兰一切如常的做着生意。郑蔚也始终没从南怀王府出来。 胡珊兰从那日见过南怀王后,就知道他并不是看起来那样的一个人了,所以他会真的让郑蔚在王府跪上九天这种事情,也就寻常了。 一直等到第九天的黄昏,胡珊兰早早等在王府偏门外,亥时天已经黑透了,她静静的站在门外,心也静的一片虚无。但那扇沉重稳固的大门忽然打开的那一刻,胡珊兰的心顿时就乱了。 大门缓缓打来,郑蔚站在门里,形容憔悴,但神情竟还十分从容。胡珊兰迎上去,他艰难的走出门,在大门合上的一刹那,踉跄着险些摔倒。 “大人……” 胡珊兰一把扶住他,仿佛又回到当年,天气乍冷,他衣衫单薄的从书院回来,病的险些倒下的时候。 郑蔚转头看她,费了些力气才瞧清眼前的人,竟朝她笑了笑: “胡珊兰,我终于知道你那个时候,又多痛苦了。” 胡珊兰心里发颤,脸上却不显: “又不是什么好滋味,为什么要尝试?” “你又为什么要承受呢?本不该,不该让你承受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