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抱着她的时候,用力太大,左手无名指的指甲已经从根断了。 郑蔚伤情触目惊心,胡珊兰心里哽的难受,痛如刀割。 老板这时候进来,试探道: “姑娘,可要报官?” 胡珊兰摇了摇头。 那人的话她听见了,她也懂得世家大族的脸面,这件事倘或传开,郑昶有孟夫人护着,郑尚书就只能迁怒郑蔚,孟夫人也不会饶过他们。 这样无能为力无可奈何,让胡珊兰升起从未有过的无助。 难怪,难怪郑蔚这样急迫的读书,他的活路,也只有会试这一条路了。 郎中很快来了,而郑蔚的伤势比胡珊兰想象中还要严重,那些拳打脚踢不仅仅在他整个背脊留下淤青,手臂和腿也没逃脱,甚至还有内伤。 阿瓜与冬儿醒来大骇,慌着帮忙但并不敢问。 申时二刻,郑蔚还没醒,他们却必须回去了。再晚城门就关了。 胡珊兰无心应对老板,老板往他们马车放了不少东西,连连告罪。胡珊兰无心计较,心知酒馆必然也有问题,否则他们四人不能中药。 才回城,胡珊兰就让冬儿去找胡青羽,请他出面寻一位京中名医。胡青羽深知胡家与郑家关系是否牢靠,胡家又能占多大分量,都取决于郑蔚在郑家的地位,那么郑蔚的会试就极为重要。 回到小院儿,胡珊兰又让阿瓜去春晖阁报郑蔚意外受伤的事。 孟夫人得知高兴不已,只盼郑蔚伤的重,参加不了会试才好! 郑蔚直到躺在床上,也没醒来。 亥时三刻,整个郑家都已静谧,胡青羽重金请来的名医也从角门送进了小院儿。 这次的诊治持续了很久,子时,阿瓜熬好药送进来,胡珊兰再次尝试着去叫郑蔚。这一次,虽叫了很久,但郑蔚眼皮子动了动,总算醒过来了。 郎中暂且住在西偏厢,见人醒了忙也过来,又诊了半晌,才松口气: “应当是没什么大碍了。脚踝这处该是有些骨裂,得好好将养。” 只怕伤了头,痴了傻了,也可能会妨碍其他。 郑蔚恍惚了一瞬,倏就要坐起,胡珊兰忙去按他,他转头看见胡珊兰,惶惑了半晌,拉住她手: “珊兰……” “我没事,爷,我没事……” 眼泪断断续续,这会儿郑蔚醒来,再度决堤。胡珊兰哽咽难言,郑蔚却笑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松口气,又微微蹙眉,去看自己被包起的左手无名指。 “爷……” 胡珊兰哭的越发厉害,郑蔚额头很快一层密密的细汗,忍着浑身的疼笑她: “忒爱哭,劫后余生,这是好事,别哭了。” 他给她擦泪,她却攥住了他的手,只低着头,郑蔚就觉着手掌一滴一滴,滚烫的落进来。他低低的叹了口气,愧疚道: “怪我,是我连累了你。” “是我连累了爷才对。” 胡珊兰见过好色的男人,但像郑昶这样不仅好色还大胆下流的,还真是头回。叫人大开眼界,叫人恶心,也叫人害怕。郑蔚擦掉她眼泪,脸色沉下: “就不知道这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作者有话说: 周四、周五、周六、周日,周二更新。 感谢感谢呀! 第十四章 情动 此次出行知道的只有他们四人,胡珊兰猜猜: “许是瞧见咱们出门,就一路跟着的。” 郑蔚想了想,点点头。 “爷,饿了么?” 他疼的没什么胃口,整个后背火辣作痛,也不知是伤痛还是抹了什么药膏。但看胡珊兰担忧,他还是点了点头。胡珊兰忙把早熬着备好的粥盛过来,他要去接,她却不肯,一口一口喂给他吃。 如果说今天的事,郑昶带给她的是强烈的畏惧,那么郑蔚带给她的,就是强烈的震撼。在震撼和惊恐过后,本就对郑蔚有些情意的她,一发不可收拾的动了情。 来势汹汹。 这个男人拼了命的救她,世上还能有几个拼了命对她的人? “幸好是左手,好不好都不影响写字。” 郑蔚自嘲,交代阿瓜: “你明日去书院,与夫子告假。再请晏公子下了学务必来一趟。” 阿瓜应了,又回道: “今儿小酒馆老板往车上塞了东西,我才清理了,是二百两银子,还有腌好的桂花,干莲子,熏鱼,还有二斤新鲜桂花。” 不能追究郑昶,自然也不能追究小酒馆儿的过失。 “珊兰,房里事都是你打点,银子东西你都收起来。” 阿瓜看胡珊兰,然后笑了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