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哐当哐当地驶过山涧，声音回荡在半空，透明玻璃窗上凝结出白色雾气，朦朦胧胧间，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 令月扫了眼身旁，白泽，不是人。 她手上绑着的挂饰，是大老虎君君变成的布偶小老虎，至于海东青—— 说曹操曹操到，窗外陡然响起高亢的唳叫，是海东青。 这位跟大爷似得，敞快的喊了起来，不是什么话，就是纯粹的发泄和呐喊，终于又回到了这片黑土地，终于回家了。 就连一路上的皑皑白雪都让它倍感亲切，它飞累了，就停在火车上。 除了有点儿冷之外，完全没毛病。 不过它生长着厚厚的羽毛，这些根本不是问题。 倒是火车里的令月，从刚开始出远门的新鲜感，到现在，她已经完全消退了。 绿皮火车不算颠簸，但是车里发酵的味道很难闻，又是密闭空间，鱼龙混杂。好在火车经过不断改进，速度很快，经过一段时间，她们终于到达了令月此行的目的地。 “呜呜呜~” 冒着白烟的绿色巨龙停下，令月两手空空，身旁高大的男人拉着行李箱，拎着大背包，步伐沉稳，却颇有几分任劳任怨的意味。 不过他也不是白打工。 趁着乔乔没来，令月瞥了一眼，告诉他：“这个月工资翻倍，这趟算是出差旅行，不用感谢我，年轻人，好好干！” 白泽眉头一挑，这是他跟令月学会的小表情，旋即，他轻轻笑了起来：“好。” “好什么好呀？” 一个圆脸的可爱妹子穿着羽绒服慢吞吞地走了过来，不是她不想加快，实在是衣服太厚，根本抬不起脚。 不过，看到令月的瞬间，乔乔仿佛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欢快地朝她奔来：“月月我来接你啦！” 乔乔一个大大的熊抱，女孩子咧着嘴，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抱完，她又挤眉弄眼地看着令月：“月月，这位……是谁呀？” 谁知，令月十分钢铁直地说：“我助理。” “过来帮我忙的。” 乔乔愣住了，要不是自己裹成了个球，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她早就一巴掌捂住脸。 饶是这，她也忍不住拉着令月走到站台旁边：“天呐，姐妹你听听你说的话，这是一个二十来岁年纪轻轻的大美女该说的话？你在哪儿捡的男……咳咳，助理，看得我也想捡一个了！” 令月：“那恐怕不太行。”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一本正经地说，对方偏偏发出嘿嘿嘿的声音，令月非常迷惑。 话题也在迷迷糊糊中跳过。 她们虽然很久没见面，朋友间的友情可并未因为长时间的分开而生疏。 学校的宿舍是上床下桌，她和乔乔就在同一列，睡觉时，俩人头对着头，经常以前开黑打手游……咳咳，往事不堪回首。 东北实在太冷了。 乔乔对她的穿着表示震惊，令月摇头：“什么冷？我一点儿也不冷。” 她说着握住乔乔手，才发现这哪是手，分明就是小冰块！ 倒是乔乔本人，眼睛蹭地一下亮了起来，她是典型的东北大妞，大大咧咧，但是身体实在不算好，一到冬天就手冷脚冷，回回都要把自己裹成大雪球。 这下倒是发现，她不行，令月行啊！姐妹看着单薄，身上火力特别旺，简直就是行走的人形保暖袋。 乔乔一下子就不想放开了。 “嘎吱嘎吱——” 刚下过一场大雪，地面上的雪窝子能没过脚踝，踩上去，发出酥脆的声音。 乔乔：“你听见没有？” 令月一怔，看着她，乔乔嘻嘻嘻地笑了起来：“是雪叫的声音啊，嘎吱嘎吱的，来咱大东北，这一片儿的雪叫声我全包了！” 她说着大手一挥，十分豪气云天，下一刻，车里的伯父伸出头：“乔乔，你又搁那儿说啥呢？” 刚才豪气干云的乔乔瞬间收了气势：“好了好了，我马上过来！” 令月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她被乔乔牵着手，就像小马过河一样，跟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不远处，就是乔乔老爹的小汽车。 忽然，令月停下脚步，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白泽，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白泽抬眸往天。 一颗不起眼的小白点出现在万里无云的蓝色天空上，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近，带给人无法形容的压迫感。M.DAＭＩNｇpuMP.c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