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是黎京墨的18岁生日,这一年的生日过得不算太平。 宋观影的病情稳定,本来还可以多坚持一年,就在前天,恶化的情况让她的身体急转直下,抢救后还是撒手人寰,按照宋观影的遗嘱,她名下的大部分财产都留给了黎京墨。 她的爱人从法国赶了回来,一个丈夫,一个兄弟,都没能见上她最后一面。他们俩几乎是同时赶到医院的,黎京墨紧紧握着宋观影消瘦的手,一直不愿意撒开,哪怕是两分钟之前,宋观影最后为她戴上的小鹿手链,也已经顾及不到。 “Fawn……”宋观影的丈夫是一位法国人,工作和身份的不便利性让他和爱人不能长久住在一起,因为这个,他选择把全部假期都放在中国,为了多陪陪宋观影哪怕是最后的时光,和黎京墨在这些日子里也亲近了不少。 那位刚失去爱人的男人,自己也哭得不能停下,还是扶住了哭得根本不能站立的黎京墨,免得她摔到了膝盖,黎京墨找回了重心,用脸贴在宋观影尚有一丝余温的手背,跪在床前,一直不愿意离开。 人的成长,必须具备接受痛苦和迎接死亡的勇气。 宋观棋在这一刻,一股失败感油然而生——他是她的弟弟,没有任何不便利,他应该多回来几次的,多陪一陪姐姐,总之多回来,说不定比现在的模样好一些。 他有些眩晕地靠在门边,连宋父都要扶他一把,宋父声音也带着哭腔:“你们赶回来……看了之后就先休息吧……后面的事还要忙很久。” 黎京墨本来把生日选择在了病房,坚持要和宋观影过这个成年礼。 姐弟俩打视频电话时,她还提到过,一定要给Fawn的成年举办一场盛大的、人尽皆知的宴会,要让黎家和陆家看看,他们的孩子不仅安全长大了,还在她的身边长成这样的优秀。 葬礼被安排在了生日的第三天,比上一次宋家爷爷的葬礼要简单、安静一些。 宋观影生前选择在了教堂,那是她远洋之外的爱人,灵魂归属之地,她会在这里等着他。 牧师的祷词念得很慢,低沉的嗓音环绕在彩窗和穹顶之间,清晨有飞鸟掠过穹顶,却能掩盖住周遭汽车鸣笛的通勤杂音。 他们坐在第一排,黎京墨选择了最靠近棺木的位置,彩窗映下的阳光到了她那黑色的裙裾上,安静的葬礼有了几丝彩色。 宋观棋坐在她身边,两人坐得很近,她举起胸口的十字架,低头祷告,连换气声都听得清楚。 教堂的葬礼不同于本土葬礼,这是平静的,黎京墨收起了眼泪,宋姨姨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只是出发得有些早,她会有点寂寞。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又有些湿润。 宋观棋递上了手帕,手帕上带着他惯用的味道,边缘绣上了S的标记。 “……谢谢。”她吸了吸鼻子,小声趁着牧师念祷词的时候,擦了擦溢出的眼泪。 他们俩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了,他都能看到她脸上的容貌,会和小鹿那样柔软吗? 手帕被她使用后收进了口袋里,感受到宋观棋的注视,她小声说道:“我会洗干净以后还给你的。” “……不用,留着吧。” 即使是在无人的荒野上,我也能感受到她的存在,父神啊,请宽恕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