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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下)


魏霖隐含的意思则是:他的问题必须被回答。

    魏霖问他:“你想要男人吗?”

    *

    你想要男人吗?

    我不知道。他那时候说。他没有说谎,他真的不知道。因为他还没有好好想过。

    当天晚上,他又做了这个梦。他被蛇缠上,他就是蛇,蛇缠着他,他缠着男人。他不是蛇,蛇也不是蛇。那是一个男人,他的男人。

    他想要男人。

    他已经明悟他们要干什么。

    他还是大汗淋漓地醒来,这次不只有汗,跨间还有一滩又湿又冷的东西,小腹上回旋的战栗还没有随着梦醒尽数消散殆尽。他回味着这种余韵,忍不住又摸了过去。没有抚弄,只是把手放在那里,让灼热的手心煨着沾满湿冷精水的那条肉。

    几天后,他再次见到了魏霖。确切来说,他和身边年纪没差多少的侄子一起见到了魏霖,他侄子一见到魏霖就亲切地管堂叔问了声好,他还以为是因为侄子是尊贵的嫡出所以见魏霖见得多,没想到听魏霖和魏谅说了几句……他终于知道了私塾里大家传看的淫书到底是谁从谁手上得来传给大家的。

    起初,魏谅还并不乐意被他这个“小叔叔”知道,可是魏霖随便说了几句——就是说,让他魏弃之来经手这些比让他魏谅经手更好,最后真查出来,要罚也是罚魏弃之,你爹不会怪到你云云,魏谅就乐得派自己小叔叔去跟二十五叔一起“买点东西”去了。

    他想,真是叁人行必有我师,魏时雨口舌上的功夫值得他学习。但是接着又想,魏霖这么能说会道,却不出仕,和端王厮混,对端王的侮辱听之任之。可见,人的地位还是和自身的能力才华没多大关系,而是要看出身和志趣……

    “在想什么呢?”马车上,魏霖问他。他心里一紧,观察着对方的表情,揣摩着对方的心思……魏霖于是又说:“小小年纪,这样多思多虑,哪还有一点少年郎的血气。”

    他闻言,心里非常反感——魏霖不过也就比他大个十岁,一轮都不到,还是他同辈,凭什么一副长辈的模样教训他没有血气?但是面上他只说:“堂兄教训得是。”

    魏霖却仿佛对他心里的抗拒十分了然,失笑几声,没有再多说些什么。片刻,马车停下,魏霖的随从递进来一个包裹,魏霖接过,马车继续行驶。魏霖把包裹给了他。

    他开始想:如果有哪个没事找事的下人过来翻他房间里都有什么东西……

    “怎么,不好奇吗?”魏霖这时候又打断他的思索,“看看。”

    有什么可看的?他心里不耐烦,慢吞吞打开,果然是一包裹淫书,还有春宫图册。

    魏霖伸过手来,把上面好几本拿起,露出最下面叁本,对他说:“这几本都是我喜欢的。”

    他盯着书封名字中间,“弥子瑕”叁个字。

    “我不喜欢弥子瑕。”他说。

    “哦?”

    “弥子瑕不过是卫君的妾妇,以色侍君,色衰爱弛,连当初亲口称赞过的旧事,卫君也敢再拿来侮辱诋毁他,在卫君面前毫无一点大丈夫的尊严和颜面。”他盯着魏霖的笑容,咽下一句——不过我知道你确实会喜欢弥子瑕,情愿做端王的弥子瑕。

    “那不知二十六弟这般气魄——若要你做国君外宠,你愿做谁?”

    我不做谁的嬖宠!他在心中怒道。

    他压着火气,说:“向魋。”

    向魋失和国君失和后,闻国君要杀他,便先下手设计弑君。他希望魏霖得到这个答案,可以放过他。

    而魏霖……笑了,笑了好久。

    “二十六弟啊二十六弟,”魏霖说,“当初听说,你自学王将军剑法,比过所有他老人家倾心传授的关门弟子,我就觉得你这小孩,不简单。”

    他没有预料到会得到这种回应。自学……这词用得可还真是……他们提起这事,无一说的不是,偷学,偷。

    “殿下肯定有用得上你的时候。”魏霖说。

    他浑身一震,被赏识的欣喜充塞胸中,可是——他迅速冷静。端王,端王那名声,和端王厮混的那些人的名声——他可不愿——

    “我知道,你未必愿意让殿下用,”魏霖笑笑,把手里的书摞回去,“跟随端王殿下,是会落得个放纵的骂名。不过——”

    魏霖拍拍他攥着包这摞书的那张布的手。

    “活自在点,挨不挨骂,有什么要紧?”

    *

    他想,魏霖确实配做他的老师。循循善诱,切中肯綮。就算知道对方不过是看中了他这点武艺——不,应该说是,知道对方不是因为对男人硬不硬的事亲善他,而是因为看中M.damIngpUm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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