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觉的狗卷意识到这些都不是水洼,而是她身上流出的血。 此刻她握着一柄匕首抵在自己颈边,刀锋下已经渗出了许多血,伤口扯的可怖。 他手止不住发抖,看着眼前这一幕而发冷。 榴月衣衫尽湿,深色看不出血的颜色,房间又深暗,可即使是大致的状况她也不太理智。 榴月就像是下一秒堪堪碎掉,拿匕首的手极为不稳当,已经无意识滑在脖子上好几处。狗卷一步步上前,行至眼神涣散开的昭笙面前。 握住她自残的手,可她始终空白、如行尸腐肉。 “…月月”他唤得很轻,低低的声音里透着不可置信的打击。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狗卷棘不知道,但是他在这一幕的刺激下连带着心口翻腾。 困在于过去所有记忆里的榴月离结束只差一步了,她被无边的折磨捆住,承载世人所有负面情绪的身体开始分崩离析。 她甚至看到了最终的最后,无人生还的世界末日。 她只能通过制造伤痛来得到一刻的清醒,可随着阈值越高,这一点点的疼痛早就引不起身体的反应了。 她迷失在了横亘过去未来的人间悲喜中,只有手还保持着下意识的自残行为。身体与精神无时无刻不再被折磨里锤炼,她完全丧失理智了。 少年不死心的一遍遍唤着她,试图引起她的反应与生机。 他压着榴月出血的伤口,血打湿了他的手心,漫长残忍的无力感席上,她流了好多好多血,为什么止不住… “回来、回来”狗卷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平生所有的绝望都与榴月的一切挂钩,他感受到怀里人的气息微弱,她好像真的要离开了。 “月月…” 那便用咒言,再次尝试,先将她的枷锁解下。 混沌在期间的榴月感受到了脸上点点冰凉,下雨了?她有点茫然,但是没力气挣扎了,是谁的声音这么耳熟呢。 一遍又一遍,不胜其烦的呼喊。 她忽得想起了灼烧的暖阳里,藏在柜子里的那个小小少年了。好像是阿棘 是他在哭吗? 浓重的黑暗驱散开,她眯了眯眼,试图看清眼前人. 他该拿什么救她… 榴月颤了颤眼睫,抬头看到少年沾泪的脸。而其实狗卷棘很少流眼泪,哪怕是少时遭遇也都不曾哭过的。 她想说的话在又一波记忆清洗里压下。 他为什么哭呢?不对…他是? 好熟悉又好陌生。超载的情绪崩塌后,满满的都是空洞。 别哭别哭了 她声音很轻,竭力的动了动手指,带了点力气.触碰到了他的脸,链子也在咒言的攻击里断裂。狗卷瞬间点燃起了希冀,带着她的手压在自己脸侧. 月月 她点点头,眼睛放在了自己被少年手掌包裹的手上,奇妙的,她有那么一点离开苦痛的舒服.这让她动了动手,手心里的温度是真是假? “…阿棘?” “嗯” 她被少年抱在怀里,他的手扣在她的后脑上,额头抵着狗卷的肩胛,一个很安全的姿势。 她闭上眼睛,难得在此刻宁静,她想就休息一会,喘口气。 狗卷感受到她的平静,悬吊的心才落了下去,手还在余韵的发抖。 几乎是想也没想,他低下头吻了上去。带着温柔怜惜的吻,映在榴月的发上。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也有一刻红了耳朵,心里斥责起了自己的趁人之危。 两人安静的依偎了似乎很久又似乎只有一刻。四周开始稍稍亮堂起来,他先确保周身环境安全才敢低头,怀里人不知何时醒过来了。 身体反反复复的重组,少年的触碰似乎就成了一点喘息的余地,榴月垂眸,忽得笑了,带着点往日没有的恶感。 这是剥离理智与极善后的榴月一点意识空间,大半的折磨已经结束。 她伸手将他轻轻拽在自己眼前,狗卷忽觉得她有些许不一样,带着丝丝透透的艳色与冷漠。 “怎…么了?”他有点磕巴,在她的眼神里莫名有了别的紧张。 榴月点点自己的唇,而后继续盯着狗卷唇边的咒言铭文看了起来,两个很小的符号,却很显眼,看得心痒间伸手摸了摸。 但少年扣住了她的手背,他摇摇头带着婉拒,他实在是觉得再下去好像要出什么事情… 尤其是她状态太不对了。 “我…是谁?” 她轻松的说“阿棘?” 但其实脑海中关于此人都是白茫茫的,记忆什么的都乱成了一顿。 只知道此人能带走自己的痛,应该…就不会错吧。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