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场博弈,那么此刻在棋盘上的人就是太子和昭和帝。 但眼下,昭和帝话里透露的意思却似乎并非是这样;福生真的是糊涂了,他觉得自己好像从一开始,都没领会对昭和帝真正的意思。 看福生一脸迷糊,昭和帝难得心情好的对他解释道:“其实朕真正的博弈对手,不是太子,而是太子妃;确切的说是到最后,那个小丫头会成为朕手中赢太子的最大筹码。” “陛下,老奴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昭和帝含笑看了眼福生,胜券在握道:“还没听懂?好,那朕也就不多说了,你且等着看好了,很快,你什么都会知道的。” 听见昭和帝这么说,福生就知道这是昭和帝不愿意多讲的意思了。 他自幼就跟随在昭和帝的身边,对于昭和帝究竟有多少本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年废后姜蔷与姜家一起拥立着还是皇子的昭和帝坐上皇位,当时的姜家势力该是有多强大朝中无人不知,甚至许多人还在下面危言耸听,说昭和帝这个天子恐怕会是傀儡皇帝,真正拿捏朝中大权的人定然是姜家的人。 虽说这些话有些膨胀,并不足以为信,可是有此可见,那时的姜家在京城里说是一手遮天也不为过。 可是,在那种夹缝生存的条件下,昭和帝还是通过自身努力将姜家的势力一一铲除压制,到后来,甚至还变相架空了废后姜氏在宫中的权势,只是让她安稳的坐着一个皇后位置罢了。 如此手段,如此能力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个庸才呢? 这些年来昭和帝看似荒废朝政,流连于女色之中,可是大魏江山的上上下下,什么不是在他的掌握之中;就连最后的储君之位,都让他得偿所愿的传给自己最心爱的儿子;这样的人,根本就似一头假寐的雄狮,看上去慈爱无害,实则内有乾坤。 更要命的是,恐怕这个时候太子殿下还不知他的父亲其实是个这样不容忽视的人物吧。 眼下,既然昭和帝有意让他继续看戏,那他就规规矩矩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静待事情的继续发展便可;可是看昭和帝表现出来的从容淡定,福生的心里有个预感,恐怕这次,太子殿下真有可能在昭和帝的手中栽跟头。 福生服侍着将昭和帝身上的锦被盖了盖,道:“陛下,那周家的人该怎么办?这个时候就这样任由周大人跪在宫前举着血书,这人来人往的,怕是有些不太好看。” 想到周家的那帮人,昭和帝的脸上就浮现出不喜和厌恶,那家人,除了贪得无厌还会什么? 当初周嫣然活着的时候,他为了以示对周嫣然的宠爱,所以对周府的人多少有些照顾,本以为那家人得了天子的好处,就会知道该怎么做;可没想到,那家人哪里有周嫣然的半分聪慧,不仅不知感恩戴德、低调做人,甚至还多次仗着周嫣然在宫中的地位在京城里呼风唤雨;口口声声在外说着周家出了一位宠妃,天子对他们有多么照顾。 如此招人讨厌的一家人,昭和帝现在连听都不愿意多听关于他们的事。 昭和帝道:“你出去将他们打发了,记住,对付这样一家人,不必给他们留什么情面;这些年来,朕最不喜欢的就是蹬鼻子上脸的人;说起来,这一家人除了卖女求荣这件事做的十分优秀之外,还有什么事能被他们做好?朕可是听说了,这周家人还想将自家嫡女送给凌儿做侧妃,最后却被太子妃当众打了脸。” 听出昭和帝语气中的厌弃,福生立刻领命回话道:“陛下放心,老奴知道该怎么做,您不必为了这些人动气。” 昭和帝点着头就闭上了眼睛养神,今天因为周嫣然的这件事他已经折腾了许久,现在很是疲惫,是该好好歇一歇了。 看昭和帝闭眼休息,福生在将殿中的安神香点燃后就轻手轻脚的退出内殿。 泰安宫外,周嫣然的亲生父亲周高携着妻子周黄氏跪在殿前,手中白色的绢布上斑斑驳驳的印着红渍,走近了轻轻一闻,就能闻见淡淡的血腥味,看来这次,对于周嫣然的死周家可是大受打击,不然也不会在宫里闹腾出这种事;居然敢在天子寝宫前拿出血书?真不知这周高是太聪明,还是笨到已经无可救药了。 黄氏跪在周高的身边,穿着一身素服看上去似乎还带着几分病态。 自从上次在凌王府里闹腾出那样的动静后,黄氏和女儿周如霜就被周家人嫌弃了;与周高成婚这么多年,黄氏很清楚周高薄情寡义的性情,本以为就算一个男人再薄情,看在她多年为他付出、生儿育女的份上,他断然不会对自己这么狠,可没想到,黄氏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周高的无情。 她本已经被周家人抛弃了,孤零零的丢在小院里自生自灭,就连生病差点病死,都无人去问津她,若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