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她看到的画面,他是多么聪明的男人,比任何人都深知自己的魅力。 不然,也不会令他的女同事,还有高茗武子昕之流,迷他迷得要死要活,想尽办法接近他。 察觉到她在下意识咬唇,打游戏的手指已有十秒不动,林季延眼尾溢出淡淡笑意。 硬朗脸颊陷进去,烟气在喉腔滚了一个来回,随即舒畅吁一口,吐口,看它在空气中散开到无形,这是一段平静的时光,需要一根烟来庆祝。 许愿想起不久之前两人在律所的独处,她所有的不堪被他残忍揭开,他要她长记性,但这对她又何其残酷。 “原来你也知道我恨你。”她扯着唇角,“林季延,让我越来越恨你,这有意思吗?” 林季延清楚她在记恨什么,神情淡然:“从你15岁开始我做你的哥哥,有些习惯已经成为本能。” “比如,总是看不下去你撞得头破血流,想教你点东西。还记得我教过你什么吗?我教过你要时刻头脑清醒,提醒过你识人不清遇人不淑的后果,你既然能看懂我,邢绪林那样的男人,真面目为什么就看不清?竟然想跟这种人结婚?他配吗?” 许愿唇间发苦,发不出声音。 他蹙眉吸一口烟,“你的顽固刻在基因里,总是惯性往最坏的方面揣测我,气我揭你伤疤给你不痛快?气我挫你的骄傲?”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可是你想过没有,我做过你哥哥,我参与过你的人生,我最大的心愿是要你一生幸福。” “我了解男人,所以我不信任任何男人,他们都给不了你幸福。”他扭过脸来,眼神坚毅透着不妥协,“愿愿,我只信任我自己。” 一声声振聋发聩的誓言就在耳边,震得她脑子里嗡嗡的,许愿脸颊发烫,触电般逃开他的眼。 “我今天不想吵架。”她小声投降,“很累,聊点别的吧。” “好,聊别的。”他平静望着前方热闹,闲适自得地任由烟丝燃着,烟灰掉下,像那些灰败心情,因为她一句“今天不想吵架”,全被烧得没影。 “以前的我很少有怕的事情,不过我最近开始怕了,比如,我有时候很怕死在你前面。” 许愿注意力早就不在游戏上,绷着秀气的脸庞:“干什么这么说?很无聊。” 嘴上挂那个字眼,哪怕是随便一说,也是多不吉利就有多不吉利。 清清冷冷的“很无聊”三字,听在林季延耳里,比这舞台上的女团女声还要曼妙,吸烟后的口腔发苦发涩,于是她给了他一颗小小的糖。 但也足够他甜很久。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是很无聊,但不瞒你,我经常会想起,如果不是你,我应该已经死在那年亚特兰大的夏天了。” 明明是这样万众开心的场合,他却非要提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往事,许愿没法不生气:“活着就是活着,哪有那么多如果。” 带着武子昕来听演唱会,半途却撂下人家,跑到这里跟她聊“死不死”这种晦气话题。 身边有别的女人,却给发那种语气暧昧的短信。 每次搞得都像在偷情,想到这里,气闷的感觉在加剧,许愿真想站起来一走了之。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听这种吵死人的演唱会?”他好像知道她在不爽什么,“因为年轻人多,阳气盛,让人觉得还能活很久,离死还太远太远。” 许愿秀眉微皱,总感觉这人今天不太正常,戾气没有了,语调过分平静,没了“林季延式”的尖锐强势。 侧耳听见他说:“上周刚参加完一个同行的葬礼。” “高速上碰到连环车追尾,他被夹在中间,才40岁,二胎才五个月大。” 许愿惊愕不已地看向他,终于明白他今晚为什么不对劲。 “以前在一起吃饭,他也开过玩笑,说搞不好哪一天会过劳死,谁知道是这样的死法。”林季延转过脸来,往日自信的眉眼难得饱含困惑,“愿愿,其实我们离死很近,对吧?” 许愿怔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