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煦把车停在江城八中后门的巷子里。 金乌西垂时分,路口的几棵大梧桐树翠荫如盖,被浓丽晚霞镀一层泛红的金色。穿校服的学生们叁五成群出来吃晚饭,嬉笑的声音随着头顶鸽群一起扑啦啦直往天边飞。 两个人解了安全带,却很默契地坐在车里没动,听着外面陌生而熟悉的喧闹,又不约而同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觉。目之所及的一排商铺大多已经改头换面,不是当年的那些塑料桌椅胡乱支出来的小餐馆。唯有最末一家角落里的小店还是熟悉的模样,两串小红灯笼挂在屋檐下,正中间一个灯箱,上书“汤包店”叁个大字。 江含月看到那个一如往昔破旧的灯箱,没忍住笑弯了眼:“你知道我的串串店起名灵感怎么来的吗?” 周煦只顾看着她的脸,那娇脆轮廓奇异地与十五岁的江含月重迭起来。 他取下眼镜仔细放好,也跟着她笑:“我现在知道了。” 江含月能听出他明显心情不错,一转头,便迎上一张俯近放大的脸。周煦左手轻轻捏着她下巴,侧过头衔住她的唇,舌尖极快地抵入江含月因为惊愕微张的口中,极尽眷恋温柔地舔舐。 江含月瞪圆了眼睛,看见周煦倒是很投入地闭着双眼,勾住她的舌头痴缠得很。车外人来人往,她胸口像揣了只兔子胡乱狂跳,正想着也两眼一闭豁出去,周煦却已经退出来,薄唇轻柔地在她嘴角印一印,然后又亲亲她的额头。 这登徒子演的哪一出? 江含月舔着唇角,怒目而视,落在周煦眼里就莫名有些欲求不满的哀怨味道。他笑得意味深长的,原本格外严肃正经的气质,硬生生被唇边的一抹口红痕迹染得落拓浪荡。江含月不争气地口干舌燥起来,胸腔里那只兔子蹦跶得更欢快了。 周煦又抽了张纸巾,一丝不苟迭得四方整齐,凑过来将她晕开的口红慢慢擦掉:“补个妆?” 江含月咽了咽口水,继续怒目圆睁:“流氓!” “不补了?那把口罩戴好,去吃饭。”周煦就着她擦过的纸巾把自己的脸也打扫干净,然后下了车绕过来开副驾的门。 江含月气鼓鼓地抬腿下车,又气鼓鼓被领到汤包店的老位子坐下。 胖乎乎的店老板还能看出当年模样,只是两鬓添了些银色,乐呵呵坐在柜台后面给客人拿饮料递杯子,那气质活脱脱就是叁十年后的李尧。 周煦拿手机扫码点餐,菜单也依然是老样子——两笼汤包,两瓶橘子汽水。 一次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