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如此就能刺痛她的自尊么。 可笑。 苏皎皎缓缓屈膝去捡掉落在地上的宫灯,里头的火光已经不知在何时熄灭了。 她从袖管里拿出火折子,小心的重新引火,然后看着沾雪的宫灯重新亮起光芒。 如此歇斯底里的争吵过后, 似乎是将想说的都说尽了, 心口一直郁着的那团气也不知不觉散了。 这几个月以来,苏皎皎的心从未如此刻这般冷静过。 既已看透, 反而没什么可不甘, 没什么可失望的了。 往后的日子就算没有了宠爱,总归要继续过下去。 苏皎皎拢了拢披风, 将外头的风雪掩下厚实的披风外面, 只露出一只手提灯, 转身从原路返回。 两仪殿内。 沈淮从沉着一张脸从外面回来, 周身仿佛都浸了寒意, 让人见之生惧。 蔡山急急忙忙迎上去, 小心地觑着陛下脸色,亲自从一旁宫人手里拿出温热的毛巾为陛下拂雪净手,关心着:“陛下出去的久,若是伤着龙体,可就是奴才的罪过了,还是快些落座吧,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沈淮将他拂开,冷声说道:“给朕拿酒来。” 闻言,蔡山微微怔了一瞬。 酒可麻痹神经,陛下一向少喝酒,今儿这是怎么了? 不过宴席上饮酒也算是合理,蔡山并未多想,便急匆匆吩咐人去取。 陛下急匆匆的走,又冷着一张脸回来,阖宫的妃嫔都关注着。 皇后在身侧看过来,明眼瞧得出心绪不好,但她聪明,知道这时候不该火上浇油多嘴去问,只装聋作哑的关心着:“外头冷,想必陛下受了寒气了。” “可还要紧吗?” 她嗓音轻柔,又如此善解人意,沈淮压着内心的火气和冷意淡淡应了声:“无妨。” 这时候,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乐荷从外面进来,先是小心地瞧了眼陛下,这才走到皇后身边去。 乐荷装作是低头给皇后斟茶的模样,轻声说着:“娘娘,奴婢方才依您的意思偷偷跟在陛下不远处,见到陛下往梅林去了。奴婢不敢跟的太近,尾随着陛下进了梅林后,只远远听见陛下似乎在和一人吵架,感觉……像是珍昭容。” “珍昭容?”皇后有些惊讶,眼底晦暗了一瞬,掀眸又确认了一番。 乐荷点点头,将手中的紫砂茶壶放下,退到皇后的身后伺候。 皇后偏头觑了眼盛怒的陛下,想起今日珍昭容称病不出,心底有了几分计较。 从避暑山庄回来的时候,人人都说苏氏得陛下独宠,一时风光无两。 可这些日子分明不曾听闻苏氏犯了什么错,可陛下却莫名的对她冷了下来。 能让陛下如此,要么是苏氏同陛下说了什么犯忌讳的话,要么就是在不为人知处惹了陛下不悦。 若是一直冷着倒还不好说,可今日出去又大吵一架。 就算陛下看着苏敞的面子和皇室的颜面不会明面上对苏氏如何,可龙威有损,苏皎皎又恃宠生娇同陛下不敬,闹到这个份上,恐怕陛下从此也会厌了她了。 男人是最要面子的,尤其是陛下,生来薄情,更是最看重颜面之人。 好啊—— 不费吹灰之力,苏皎皎就失了陛下的喜欢,实在是让她喜上加喜。 等再过些时日,她略施手段除了苏氏,这后宫,就再无能够影响她地位之人了。 只等她日后安安心心生一个嫡子,这后位,乃至太后之位,又何愁坐得不稳呢?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