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笑道:“皇后心意虽好,本宫的玉堂宫却也不差这些东西。皇后娘娘库房本就不充裕,还是收回去吧。” 如此明目张胆的讥讽,雨荷不可能听不出。 她心里虽不快,却曾不表现出来,只瞧了眼身侧的安太医,眉眼平和地笑道:“奴婢还没发现安太医也在玉堂宫呢。” 雨荷状似无意般提着:“近日不光天儿不好,连后宫都不甚太平。朱宝林的胎儿今日有恙,陛下吩咐娘娘千万照顾好朱宝林的胎。陛下倚重娘娘,娘娘便对宫里的孩子格外上心些。” 她的语气透着些难办:“只是朱宝林的孩子尚未生产,太医署都是先紧着绘竹馆那头。何况太医署的人员调动皆是皇后娘娘一手经管,若是林太医一人忙不过来,恐怕安太医可就得临危受命了。” “怎么,你还要威胁本宫不成!” 雨荷话说的圆滑,王淑妃却也听得分明她是什么意思。 当即便生了恼,抬手拍向桌案,怒斥道:“你也配!” 今日这礼若是不收,依着皇后的意思,那安太医就休想再来玉堂宫照顾大皇子,当真是个毒妇。 王淑妃厉声道:“安太医一直照顾着大皇子的身子,便是陛下,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大皇子病着,怎么,皇后是要视皇嗣的安危于不顾不成?” 雨荷柔柔一笑,颔首道:“奴婢不敢。” 她语气自如,不紧不慢道:“皇后娘娘宽宏仁善,一向视大皇子如己出,又怎么会视大皇子的安危不顾?淑妃娘娘——可不要构陷中宫才好。若是安太医当真去侍奉朱宝林的龙胎,皇后娘娘定会为您指别的太医过来的。” 话音甫落,她不再多言,微微偏头看向身边捧着赏赐的一众宫人,淡声道:“还不将东西放下。” 雨荷脸上重新挂上笑意:“凤仪宫事务繁忙,奴婢就不多留了。” “走。” 她屈膝福身,领着凤仪宫的几个宫人从容不迫地出了玉堂宫。 如今自己失势,连皇后身边的宫女都敢同她使脸色! 王淑妃盯着雨荷的背影,目光格外阴冷:“安太医,过来验一验东西有没有问题。” 安太医早已被殿内的争锋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听王淑妃传唤,再不敢耽误,立刻低着头上前将补药一一查验过,才敢说着:“娘娘,这些补药都没有问题,却不适合大皇子服用。这些补药药性猛,且属热性,还是不用为好。” 皇后送来的东西,不论有用无用,好或不好,她都不可能用上分毫。 王淑妃深吸了一口气,平声吩咐着:“芝桐,将东西都收进库房里。” 安太医走后不久,侯在殿中的宫女奉茶过来。 王淑妃不曾接,只垂眸思量着什么,淡声问着:“最近敏婕妤那头怎么样了?她静思几个月,陛下也不提解除静思这回事,说是静思,同幽禁又有什么区别。” “本宫记得敏婕妤绣工不错,派人通知敏婕妤去给陛下绣一件寝衣。” 她如今失了协理六宫之权,皇儿后连带着受陛下冷落。 敏婕妤静思了这么久,是时候出来了。 皇后和宓贤妃不主动放人,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敏婕妤虽性子急躁,但一手绣工却极好,陛下也曾夸赞过她巧手。若她的寝衣能叫陛下回想起从前,说不定便能解了她的静思。 多一人,总是多一份力。 自朱宝林在步辇上受惊动了胎气后,宫里也算风平浪静了些时日。 时至冬月,长安愈发的冷。 今年早早的下了一场雪,不厚不薄的一层,压在屋檐廊头上,晶莹剔透的好看。 披香殿院中的几株桂花树被落雪妆裹,瞧着银白的一片。太阳一晒凝结成水灵灵的碎冰,在冬日的光晕下泛着细碎的流光。 鱼滢从外面撩帘进来,将怀里的一捧红梅错落有致地插进瓷瓶里,又摆在了苏皎皎身侧的小方桌上。 在这冰天雪地的冬景里,增了几分艳色。 她手都冻红了,弯腰去够地上的炭火盆,搓着手笑:“今年的红梅有几棵早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