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两人脸色发白,被棉被裹着,看起来情况不大好。 沈南舟躺在外侧,此时紧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王淑妃伏在床头将他的小手握在掌心,一边搓一边流泪,喃喃着:“舟儿快醒醒,母妃就在你身边呢,你看看母妃,好不好?” 慈母情深,沈淮看着王淑妃此时因为大皇子肝肠寸断的模样,心中动容。 纵使王淑妃从前明里暗里做过不少登不得台面的事,但并无证据,况且她始终是大皇子的生母,是这全世界最疼他的人。温贵嫔抚养大皇子不到两个月便出了这样的岔子,不堪为大皇子养母。 既然生离的痛楚王淑妃已经尝过了,想来也长过教训了,大皇子始终被生母抚养最为妥帖。 他淡声开了口,不愿惊动床榻上昏睡的两人:“待舟儿醒来,你便将他带回玉堂宫抚养吧。” 听到声音,王淑妃这才发觉身后来了人。她红着眼睛望向陛下,犹豫了一瞬,才松开沈南舟的手向他请安。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声线仍微微有些抖,满心满眼都是后怕:“臣妾听闻舟儿出事,一时情急才从玉堂宫出来,还请陛下看在臣妾爱子心切的份上,宽恕臣妾这一回。” 沈淮淡声道:“事出有因,朕可以不计较。朕记得你静思也有不短时候了,从今日起便解了静思,安心照顾舟儿吧。” 他上前摸了摸沈南舟的头,虽有些凉,但已经有些温度了,又看了眼在里面躺着的苏皎皎,她白皙的面上此时更显苍白,乌黑的发仍带着水渍,愈发显得她脆弱。 本想伸手过去,但碍于王淑妃仍在,他神色自如地将手从沈南舟额上收回,只唤了太医过来问了问情况。 得知如今二人情况尚可,只要喝几天汤药调理身子便能无碍,心中也放心了些。 沈淮负手而立,淡声吩咐着:“再备一驾步辇来,待怜贵仪醒了,送她回披香殿好好休息。淑妃,你抱着孩子回去,等舟儿好些,朕再去看他。” 王淑妃喜极而泣,赶紧抱着沈南舟蹭了又蹭,吻了吻他微凉的额头,颤声说着:“臣妾多谢陛下隆恩!” 待她抱着沈南舟坐上步辇离开,沈淮才不疾不徐地回到殿内,撩袍坐上了主座。 皇后坐在他身侧,不动声色扫了眼,温贵嫔仍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两个老嬷嬷低着头,不敢抬起。 沈淮淡淡扫了底下的人一眼,食指习惯性地敲了敲扶手,说着:“平素跟着大皇子的人便是你们两个?” 两个嬷嬷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陛下,颤巍巍说着:“回陛下的话,在鸾鸣宫照顾大皇子的乳母一共四人,奴婢们是其中两人。” “其中两人。”沈淮沉声重复了句,眼底冰冷,“照料大皇子这般重要的事情,身为乳母,不跟随左右,怕是不知在何处偷懒。” “朕念在你们年老,在宫中侍奉了一辈子,免去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每人杖责三十,发配掖庭做苦役。” 沈淮挪了目光看向温贵嫔,眼中没什么温度:“温贵嫔抚育皇嗣不利,愧对朕的信任。即日起收回抚育大皇子的权利,交还生母王淑妃,降婕妤位。” “拉下去,行刑。” 见陛下下了命令,皇后微微拧眉叹了口气,适时说着:“陛下,有罚亦要有奖,今日怜贵仪护皇嗣有功,臣妾的意思是也要赏她——” “朕已有想法。”沈淮抬手打断她的话,微微沉声说着:“怜贵仪护皇嗣有功,擢升为嫔位,再将赏她和舟儿一人一盒百年雪参补身用。” 皇后笑意僵了一瞬,很快便恢复了常态,笑着说:“那臣妾便替怜嫔向陛下谢恩了。” 沈淮嗯了声,起身觑她一眼,说着:“宫里近来发生了不少事,你身为皇后,理应为朕操持后宫,让后宫和睦,为朕分忧,而非朕事事亲力亲为。” “若皇后有心无力,朕也可叫贤妃多费些心。” 说罢,沈淮便头也不回地离了毓秀宫。 独留皇后在殿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凤袍广袖下,悄悄攥紧了拳。 披香殿。 苏皎皎从梦中悠悠转醒的时候,已是当天的傍晚。 窗户关得严丝合缝,不透一丝冷风,只从半透的窗纸看得出外面朦胧的夜色。 她虽被救出来的及时,但天冷水冷,还是不可避免地得了风寒,寒邪入体,在毓秀宫的时候便起了低热,浑身无力地昏睡了过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