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笔尖划过纸张,对瞒骗威利得心应手的巴德尔分了下神,突然道:“我以为你就是随口一问。” ——你说你比我更想让林灼恢复记忆,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听起来实在寻常,巴德尔的解释听起来也很合理。 可惜此刻同他对话的不是那些被他蒙蔽,对他的本性一无所知的同学或光明教教徒,而是他的半身阿比斯。 这世上再没有谁能比阿比斯更加了解巴德尔,因为他们一同降生在这个世界,从未有过一刻分离,就连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必须与对方共享。 所以阿比斯的回答亦是一针见血:“我确实是随口一问,但我没想到你会为此沉默整整一天。” 巴德尔:“你不也总是沉默。” 阿比斯:“那是因为我没有必须要嘲讽你的习惯。” 巴德尔落笔的力度重了几分:“我看你快要养成这个习惯了。” 阿比斯:“你是想扯开话题吗?” 巴德尔顿笔,接着抬笔蘸墨:“那就回到这个话题——” 金属笔尖在墨水瓶口碰了一下:“我会这么说,是因为我看出来了,对你而言无论林灼变成什么样都无法消减你对她的爱意,那么林灼失去记忆对你来讲反而是一件好事,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她会离开你了。” 阿比斯:“可我不会这么对她,你也别装疯卖傻偏移重点,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 巴德尔书写的速度越来越快,金色的眼眸落在信纸上,确定写出的是对威利的安抚而不是对另一个自己的诅咒:“别为难我阿比斯,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对你的想法了若指掌,你得学会沟通和表达,而不是坚信别人能听懂你的话中话。” 莫名的火药味在两人之间升腾。 短暂的静默后,阿比斯对巴德尔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除了喜欢嘲讽我还有另一个习惯。” 巴德尔再一次蘸墨,这次落笔的速度比方才要慢了一点:“什么?” 阿比斯:“你习惯骗人,有时候连自己都骗。” 巴德尔漫不经心道:“是吗?” 阿比斯却不打算放过他,并抛弃了一切试探,直接问他:“巴德尔,你是不是喜欢林灼?” 尖锐的笔尖最终还是在写落款时划破了纸张,巴德尔停顿几秒,随后一脸漠然地把废掉的纸张揉成团,扔到地上,又重新拿了一张纸来写信。 分毫不差地开头重新落于纸面,巴德尔知道自己还能继续狡辩下去,因为他清楚这个结论中间还缺少许多论据,“喜欢林灼”和“想要让林灼恢复记忆”之间不存在必然关系,也没有谁能想到他会着迷于林灼对自己的无情,他还能跟阿比斯再辩上几个回合。 但已经没有必要了,他冷冷道:“假装没发现不好吗?还是你喜欢给自己找情敌?这是你的新爱好?” 阿比斯:“我只是不想你为了证明自己对林灼一点感觉都没有,而做出伤害林灼的举动,如果是你绝对干得出这种事。” “真感人。”巴德尔感叹:“和你比起来,我的喜欢显得可真自私。” 但从巴德尔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反省的意思,可见他也没打算要改。 阿比斯的目的仅仅是强迫巴德尔面对事实,避免他为了欺骗自己而伤害林灼,达成目的后便不再啰嗦,恢复了往日里的沉默。 徒留巴德尔,写完信后把笔往桌上一扔,尖锐的笔尖就这么戳进桌面,直挺挺在桌上立了一晚。 第二天,阿比斯去找林灼吃早餐,两人还是一块在林灼的房间里用餐,送来的餐盘上放着一张写了字的卡片,是阿斯莫德约阿比斯中午见面。用完早餐后阿比斯正准备告诉林灼自己中午要离开一下,忽然发现林灼表情不太对,就问:“是哪不舒服吗?” 林灼皱着脸,说:“后背痒。” 阿比斯想是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