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睁大了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曹舟早已醉死过去,伸手在身边人脸上打着拍子唱歌。 定国侯领旨时卸了兵器,此时手中空无一物,只能用劲儿踹开死死抱住自己腿的乔家大郎,飞身跃起,踩在梁柱上借力,毫不犹豫地挡在朱暄身前,一掌击中乔莲胸口。 乔莲脸煞白,猛地喷出一口血。 朱暄浑身一抖,心神俱裂,也跟着一口血吐了出来,她张了张唇,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莫文鸢?” 莫文鸢朝后跌倒,毫无阻力地跌进她怀里,胸口插着一截两寸余长的无鞘断刃,血从朝服里往外渗出来,一股一股渗个不停,她双手湿透也止不住。 朱暄扬起绣满龙纹的宽袍内染血的手,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含着从未有过的杀气: “——杀了他们。” 这一日,来参加的宴席所有乔家人——不论是否姓乔、不论是否住在离岛上,只要勉强沾亲带故、受过乔家人恩惠的,全数被杀。 定国侯被送入镇国公主房中,淳于衍也住了进来,只是长刀插入心脉,神医也救不了这样的外伤。 刚打下来没几日的幽州城开始戒严。 尽管宴席当日所有宾客都接到了封口的警告,然而在场之人实在太多,千防万防,仍是有不少小道消息顺着贩夫走卒的口传了出去。 · 两百里之外的历州 历州府尹大喜过望:“什么?定国侯重伤?!竟有这等好事!” 梁州日渐富起来的这几年,早成了洞庭湖周边众所周知的一块肥肉,只是有定国侯这尊大佛镇着,又有环绕的天险,才没人来攻。 但心思,谁都可以动一动。 梁州出征的消息传出去的时候,蠢蠢欲动的不止幽州,还有更下游的历州。 历州府尹早不是皇帝认命的那一位,那一位上任不到半年就被幽州乔家砍了——同在洞庭湖沿岸,乔家想要像梁州那样,做历州的商船借道“生意”,而历州府尹自认手里有十来艘坚船,足有一战的能力,不肯白白让乔家水匪占便宜。 因而在睡梦中被砍掉了脑袋。 如今的历州府尹是当年那位的师爷,府尹的一应文书、官印官袍都在他手里——自然,历州府衙的后院钥匙也在他手里,有了这把钥匙,才方便水匪上门砍府尹大人的人头。 府尹死后,师爷就直接冒名顶了上去,历州有意见的不少,可奈何不住假府尹随身带着二十来个凶悍的乔家水匪,谁不服就砍过去,时日久了,竟也被他坐稳了位子。 假府尹刚当上府尹的时候肯对乔家做小伏低,可等坐热了椅子,他也不甘心起来——凭什么商船只是过一下幽州,就要给三成银子?这银子本该进入他自己的口袋! 可他终究比前任府尹更识时务,没露出半点不满。 ——直到现在。 “是,定国侯打下了幽州,谁知乔家人不肯低头,在宴席上刺伤了定国侯!此事真真的,几百人亲眼所见!” 幕僚激动道:“老爷当时没趁乱去打梁州真是明智!打梁州必要惊动中途的幽州,在洞庭湖上和他们遇上,更是讨不到好处!眼下梁州和幽州两败俱伤,正是好时机!” 假府尹心动得简直想把痒痒挠塞进心里去止一止痒,嗓子颤抖着问幕僚:“那依先生说,咱们应该打幽州,还是打梁州?” 幕僚双眸晶亮:“——都打。” · 莫文渊在马上疾驰。 他骑术本就不算好,再加上要假扮成女子窝缩在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