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也有所听闻。” “文先生足不出户知道的事情,比绝大部分外面的人都多呢。” 朱暄笑言,文渊脸一红,朱暄摆手道: “此事不稀奇,只是你们不知道内情——母后同外祖母感情不深,她一直怪外祖母外祖父让她随母家的林姓,没有姓宋,觉得自己同宋家不是一家人,嫁进宫后极少同英国公走动——假如你们如今问她,只怕她更乐意随夫姓朱呢。” 文渊一不小心听了上一辈人的密辛,讪讪道:“……看来陛下对娘娘不错。” 朱暄嗤笑,“得了,你自己信么?” 宫里二八佳丽多得数不清,皇帝对皇后至多有三分客气,情分是一点儿也没有的。 “她只是一条道走到黑,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罢了。” “好了,不说那些。京城的结党乱斗你都知晓,外面的状况,打仗打得民不聊生,这一路南下,想必文先生也都看到了,我如今只问先生一句话——想不想以文渊的身份留在梁州?我可以给你官职,让你一展所长。” 文渊愣住:“公主为何……文某身无长物……” 朱暄笑了一下,语气倒是有些郑重。 “人人都道定国侯马上能征战,下马能文章,金銮殿上圣上钦点状元郎。但是你我二人都知晓,不论春闱秋闱,下场考试都是要更衣验身的,莫文鸢就是能从西北飞回来赶考,也绝不可能通过验身。” “——那金榜题名的状元郎不是鸢姐姐,而是你,文先生。” “先生既然有大才,何不为我所用,为梁州百姓所用?” 文渊的心剧烈跳动起来,他努力平复呼吸,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哽咽。 “公主大恩,文某不该不识时务,可……文某如今一介布衣,想建功立业,也应该重新立户列入民籍参加科考。实不该,实不该因公主一言就……公主侥幸活下来,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公主已经不再监国,请公主不要再……再……” “你想让我安分些,乖乖听父皇的话,不要造反,是不是?你想说本宫如今不监国,没有资格给你的布衣身份派官职,否则便是大逆不道,是也不是?哈哈哈哈哈!” 朱暄哈哈大笑,明媚容貌在月光里绽放出皎洁的光彩。 “公主!” 她没有怒意。 文渊跪在甲板上,汗如雨下。 以前定国侯府夹在公主和皇帝的中间,两者相害取其轻,他甚至想过杀公主以保全侯府。 如今才知,笼子里的猛虎仍是猛虎,只消亮出利爪,百兽自会俯首。 文渊齿关艰难地动了动: “文某只想要……名正言顺。” 朱暄:“唔,名正言顺。所以你对鸢姐姐给的多,要的少,状元名号也舍得弃。” 文渊:“……我只有这一个妹妹。” 夜风大了,膝盖下的甲板轻微震颤。 文渊这才发觉画舫不知何时早已慢慢启动,平稳地行驶在洞庭湖波涛汹涌的水面上。 眼前突然有一束光,文渊余光看去,只见远处一片湖心岛屿,岛上有座巨大的五层楼阁,楼里楼外都点满了火把,练兵声威势赫人。 发现画舫近前,高声呼喝: “来者何人!” 画舫甲板另一侧跑过来几名少女侍卫——方才朱暄和文渊说话时,她们就在不远处守卫。 少女举起桅杆旁侧的小旗,打了几个旗语,对面忙道: “原来是阿宣姑娘,姑娘可要搭梯子过来?” 朱暄:“不必,我让人准备了些酒菜,使小船给你们送过去,你们接应一下即可。只一样——肉管够,酒只有每人一小杯的份,不许多喝,明天睡好了起来,将军还有正事要吩咐。” 对面明显高兴起来,几个人齐声乐着喊:“遵命!” 送完了酒肉,画舫再次启程,文渊一直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直到到了码头,朱暄这才哎呀一声,仿佛才发现文渊还在跪着似的。 “文先生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 文渊跪得腿都麻了,咬着牙起身,心里正悄悄骂昭阳公主装腔作势,只听悦耳的女声道: “文先生是君子,我敬佩君子。想要君子为我所用,当然可以付出一些代价。” 文渊骤然抬头。 朱暄轻轻笑了笑,道:“你要名正言顺,我给你名正言顺。” 第二日,整个梁州城都得到了消息。 ——定国侯和阿宣姑娘要出征剿匪! 不是说着玩玩的! 文渊在梁州城内外逛了几圈,发现整座城池所有人都飞速运转了起来。 粮商议定价格,把装好车的军粮交到军营,由运粮军提前上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