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于连几百府兵都被杀了一半的梁州城而言,这已经是不可战胜的军力! 石大山将喝得醉醺醺的方文水送出门,点亮一盏油灯,决定连夜给京城写信。 一定要把昭阳公主和定国侯的一切消息都打探清楚,他才能安寝。 另一头,正在连夜视察城防的莫文鸢也并不轻松。 她当初一见到梁州城就动心不已,是因为经过勘察,发现梁州城一面靠水三面环山,只在北城门正面三十里的山谷处有大道进出。 实在是座易守难攻的好城。 只不过近年来周朝战事集中在边疆,中部的蜀中相较而言很是安宁,因此城防有些荒废。 倘若是她驻军守城,给她五千人堵死山谷,城外农田照常春耕,保管三年都不让人攻进来! 可就是这么座闭着眼都能守的坚城,竟然被山匪冲进县衙烧杀打砸了! “城里一定有内应。” 莫文鸢闭着眼都能确认这一点。 这没有令她意外。 明里暗里得知的信息,前些年的县令治下,梁州已颇有些民不聊生的苗头,县令大肆增加苛捐杂税来中饱私囊,富户还能忍,穷些的人家变卖了田地也交不出税银,又不想被抓,便只好逃出去投匪。 梁州如今还没发展成全民皆匪的地步,只是幸好那县令逃得快而已。 可梁州城这样好的一块肥肉,难道山匪就不想要吗? 从那日山匪袭击两拨车队的不同态度来看,只怕他们对新县令到达的日子一清二楚,是专门在那里等的。 可见早将梁州视为囊中之物。 城里逃出去投匪的人,总有亲戚朋友,这些亲戚朋友里,又难免会有城防府兵。 再坚固的堡垒,一旦从内部遭到攻击,也只是一盘散沙。 现在守这一盘散沙的,成了莫文鸢。 秋夜渐凉,城墙上夜风呼啸,火把微弱的光跳跃着,越来越近,直至露出少女的青涩面庞。 刘招娣蹦着上了城墙,声音脆生生的,“喏,阿宣说有用,连夜抄了,让我给将军送来。” 莫文鸢接过来,“是什么?” 她看了一眼,紧接着笑了起来。 · 翌日一早,方文水揉着宿醉未醒的昏沉脑袋,走一步晃三晃地到达县衙,正碰上石大山也来点卯。 瞧见石大山也是面色青白,嘴唇无色的虚弱模样,方文水颇有些愧疚。 “都是愚弟不懂事,害的石兄也没休息好。” “哪里的话?方兄性情中人,有什么说什么,我极为欣赏,只是昨夜便罢,以后侯爷行事鲁莽这话再也不要提了。” 石大山连说当然,兄弟两个手挽手进了大堂,刚踏上台阶,险些被往外冲的人潮撞个仰倒。 “侯爷抓人了!抓了十几个,正要审呢!” “审什么审?侯爷说了,那些人通匪!十几个人都一排排捆在街口了,是要直接砍的架势啊!” 方文水和石大山二人脑子里“嗡”的一声。 宿醉登时吓醒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