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处进来一个戴着帷帽的女人。 徐氏的脸色轻蔑了一瞬——这人她之前从未见过,不知是个什么角色,只不过她看这女子一身素白,以她的眼光,自然觉得有些晦气。 不过徐氏转念一想:可不就是晦气吗? 听闻这长公主嫁的个什么将军死了,千娇百贵的长皇女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说出去可真是笑死个人。 连带着他们府里的下人个个跟着一身素净,确实有够晦气。 可她瞧见大门口随后又进来一人——竟是往日接待自己的那位宫里头的姑姑!那人正毕恭毕敬的跟在这女子身后,低眉顺眼,默不作声…… 徐氏眼皮子跳跳,顿时敛了神色。 “你就是徐氏?久仰大名了,”女人不阴不阳的来了这么一句,迈着步子施施然坐到主位上,柔和了些声线,“我是长公主手底下的大账房,府里头种种产业营收,皆是我管。徐氏,你有什么为难之处,与我说就是了。” 徐氏搓搓手,抬起头来打量这女人一眼,见她腰间挂了一把成色顶好的小玉算盘,仿佛还真像那么回事,便试探着开口。 “姑娘……不知如何称呼?” “你可叫我娴夫人。” 娴贤弦闲?徐氏乍一听,实在也不知是哪个字,不过对方既这么说了,她也就硬着头皮叫了一声人。 心思慌乱的徐氏浑然不觉,一旁的四儿脸色早已惨白一片,满脸欲言又止,十分异样。 四儿心知肚明,这偌大的公主府里,哪里有个唤做娴夫人的? 这帷帽女子,分明就是长公主本人! 四儿的脸色难看极了:她家里头的这些个阴私事儿,如何值得长公主亲自出面?她想说话,但瞧见师父在一旁悄悄给她使眼色,四儿便知道这里没有她说话的地方。 有婢女来上了两盏茶,徐氏见自己这一次居然被这样款待,几乎一瞬间就收起脸上多余的神色,成了一个唯唯诺诺的乡下妇人。 她见那戴着帷帽的女子似乎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于是牛噍牡丹般喝下一杯清茶,随后打开了话匣子,拐着弯儿的诉着自己夫妻二人勤劳耕作的种种不易,有声有色,动情不已。 四儿在一旁看得牙痒痒。 她冷冷哼着气,可看着看着,又觉得自己的存在变得愈发可笑起来。 原来她娘是会好好说话的。 她待人,也有恭恭敬敬、正常的一面。 那她呢?她又何故被这样对待? 就因为她借了那人的肚子,来到这世上? 除了徐氏的喋喋不休,屋内几乎没有旁的声音。戴着帷帽的女子闲适的撑在一旁的高几上,几乎不开口,只是时不时点点头。徐氏说得口干舌燥,心里不禁纳闷——她铺垫了这么久,怎么不见对方有一点表示? 这时,她瞅见娴夫人的脑袋轻轻一转,看的竟是四儿的方向。 “手里的东西,丢出来。” 妙龄女子声音淡淡,却不怒自威。 四儿顿时心鼓如雷,在仪兰警告的眼神下,还是不敌这充满威压的气场,将袖中匕首扔在地上。 她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恍然之色——长公主此次前来,难道就是希望她别做傻事? 可她怎么会知道…… 铁制的武器哐当一声落了地,徐氏吓得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这小……小崽子,你想干嘛?!”她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大了些。 谁都听出来,她原先是想骂一句“小逼崽子”。 秦月莹趁着这空当儿微微挑开帷帽,瞧见那刀尖上的一点点红色。 这是夏天穿的轻薄,不小心伤到了,还是想让自己冷静? 可见徐氏没有一丁点儿提前这话的意图,她眉头轻皱,凤眸划过一丝不耐。 “徐氏,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她翘起腿来,“其实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妨敞开了天窗说亮话。” 四儿与徐氏皆是微微一愣,而仪兰的眸色沉了下来。 “这几年里来你跑这么勤快,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