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皮了,沙子和破布碎片沾黏到伤口上,但他妈的他才不在乎──那群人都该死──全都该死── 全都── 『阿程啊,要不要来你张爹的单位?包吃包住,还可以到外面探险喔!』 他妈的── 『阿程啊,毕仔跟我说你喜欢那个白皮肤的囡仔(女孩)?要舅舅出力吗?』 该死── 『免番乐啦(别担心),只是去一趟确认一下而已,马上就回来了啦。』 妈的智障── 『张队长……死了……』 『我很抱歉……』 『程欸,你还好吗?有什么事要说欸……』 『别去烦他,张爹是他家人,让他静一静……』 什么鬼节哀顺变、什么臭狗屎、什么静一静,静你妈、静你爸! 『阿程欸……』 『阿程……』 真他妈的吵够了没有── 『痛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只知道怎么杀殭尸,看到人杀人就脸色惨白的小乖乖,怎么可能扳得倒我呢?』 闭嘴── 『你敢杀人吗?你体会过不杀人就被杀的感觉吗?』 干你妈的全部都给我闭嘴──!!!!!!!! 噗哧,手上的脑锥,插进温热的血肉里。没有病毒、没有腥臭,只有红色健康的血液,喷溅。 比之前都还要软嫩的肌肉组织、更多的血量、暖热的触感…… 惊恐的面容、挣扎的四肢、疼痛的惨叫、慌张的逃窜──温热的、活生生的、清晰的、健全的── 鲜红的。 炙热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直到听见那声野蛮又痛苦的嘶吼声,他才发现,不知何时,那沙袋已经砰然掉落,散了一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停下拳头,跪倒在地,匍匐着,耙着头,汗水流了满身满脸,流进眼里,刺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满腔满肺的情绪狂涌,在胸腹中乱窜,搅得他连喘息都艰难疼痛,他嘴里嚐到腥咸的味道,看见地板上一滴、两滴、三滴,混着血的水滴印子── 「阿程。」 一个冷静的声音,划开所有浓沉的红黑迷雾,笔直朝他而来,在他脑中敲响…… 「……走……开……」他听见自己这么说,连声音都不像自己了……咬牙切齿的、咬字困难的,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被感染了?这样就可以轻松结束了吧? 但那个声音不放弃。 「阿程。」那傢伙说,「我想,这个该是属于你的。」 他下意识的转头,瞥见那傢伙手心上的东西──那傢伙什么时候走到他背后的──那两片铁牌反光得扎眼,他不想看到那鬼东西,他愤而站起── 「走开!」大手一挥,打掉朝他伸来的手。 『啪』地那两片小小的、薄博的东西,就这样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了个弧,掉到地板上。 而他手上的血,也溅到那傢伙头脸上的纱布,在米白色的布料上晕开,刺目。 那傢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走开,也没抹掉脸上的血,只是站在那儿,那让他更烦躁,一股暴戾之气袭上心头,无处宣洩──他抬手,这次直衝着那傢伙推去── 「滚!」他再推,「你滚!!」 小毕被他推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但没跌倒,只是顺着他,被他推到墙边。 但依然看着他,用剩下的那只眼,没有任何情绪的看着他── 「叫你滚开你没听到是不是?!欠揍是不是?!」 他赤红着眼,拳头高举,就要挥下,小毕却是眨也不眨一眼,定定的看着他。 「如果揍我可以发洩,你揍吧。」他面无表情的说。 闻言,阿程咬牙喘息着,而那滴着血的手,就这样悬在半空中,握紧、再握紧,颤抖着…… 然后颤颤巍巍的放下了。 「……叫你滚你听不懂是不是……」咒骂变成了哽咽,语不成声的嘶哑。 小毕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丢盔弃甲,汗水、血水、泪水在他脸上混作乱七八糟的泥泞……小毕深呼吸,命令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