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弟弟表情认真的想了想。 「嗯。」他点点头,接受了这个答案,「那我要跟无尾熊当朋友。」 努伊微笑,看弟弟没有再发问,他继续把刚才的故事说完。 惊险的撑过绿骑士的劈砍后,绿骑士终于现出真面目,而高文爵士也离开了那个鬼地方,回到亚瑟王与其他圆桌武士的身边,高文爵士对这趟冒险旅途的经过如实稟报,而亚瑟王也提议大家都佩戴上绿色的腰带,好做为此事的纪念…… 小布莱恩已经睁不开眼睛了,他沉重的眼皮拒绝听命,小鼻子轻轻蹭着毛毯,嘴巴也不知在囁嚅些什么。 努伊又轻柔的摸了摸弟弟的头,他弄熄油灯,准备起身离去。 「我喜欢你当爹地……」半睡半醒间,布莱恩说着梦话。 那是白天他们的聊天内容。 一瞬间,努伊的心整个融化了,胸口又软又暖的,还有些酸楚的感觉…… 「晚安了,我的小袋鼠(mylittleroo.)。」他替布莱恩拉紧毯子,确认这个小小孩绝对不会着凉,然后又在床边看了好一阵子。 布莱恩被弄得昏沉的睁开眼,半瞇着看向他。 「哥哥……」他嘟囔着,「我爱你……晚安……」然后终于甘心的沉沉睡去。 那阵酸楚又柔软的感觉再度袭上心头。 他忍着,忍着,终究没有出声回应。 只是俯身下去,在弟弟的额上,轻轻印下一吻。 ※※※※ 眼皮上有滚烫的感觉。 他睁开眼,看见阳光从破烂的窗帘透了进来。 日头刚出来,光线已经很热辣,他抹了抹脸,翻身下床──或者说他的窝,用剩下的木头和乾稻草铺出来的窝。 孤伶伶的,他在这栋像鬼屋一样破烂的屋子中,开始了一天。 老实说,他已经没在算了。 从很久以前就没在算了,在他终于认命只剩下自己一人后。 几隻鸟站在屋顶的破洞边缘好奇地看着他,他认出那是笑翠鸟,布莱恩总喜欢学牠们叫,然后一群鸟吵得像猴子起鬨一样。 他真希望那两隻鸟也叫几声来听听,但另一部份的他,则想把那两隻该死的鸟赶走,让他安静过日子。 他绕到厕所──如果那破烂的房间还能称之为厕所的话──解决生理需要,然后提着桶子下楼,来到屋后的小农田边,把那臭东西倒进一个半埋在土里的巨大桶子,里面有着他用剩的果皮和穀糠,还有一些有的没的……他让那堆鬼东西在里面发酵,时不时加点水,好将来做成堆肥。 来到屋内,昨晚提进来的水已经过滤得差不多,他舀了一瓢洗脸漱口,草草吃了早餐,然后抓了把锄头,再回到田里,开始翻土。 过几天就要播种了,他掘着,在艷阳下挥汗如雨。 当汗滴到土里时,他想了起来,盐快用完了,他或许得再进山一趟。 抿了抿唇,他慢了好几拍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满脸鬍渣,他多久没刮鬍子了? 但那也不怎么重要,不是吗? 反正他是一个人。 他一个人播种,一个人收成,一个人餵鸡餵动物,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外出採集,一个人打猎,一个人顾着整座庄园。 他一个人过着无数个日日夜夜,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看着月亮圆了又缺了,看着蓝花楹绽放又谢了满地,看着树上的叶子绿了、黄了、红了、落了,然后又抽了新芽。 连自言自语都没有,他一个人活着。 他依稀记得,刚开始他还会跟那些动物说话,假装牠们听得懂。 但后来他也不开口了,连发出声音都没有。 他沉寂的过着日子,感觉自己是这破烂房子的一部份,苟延残喘着,勉强维持自己的新陈代谢,徒劳的等着它们出意外,或是终有一天放慢速度,然后停摆。 他不懂为什么自己还要耕田,也不懂为什么还要餵鸡,他甚至还会吃蛋……这一切真奇怪,可不是吗? 做什么都已经失去任何意义,但他还是活着。 也许是某种神祕的原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