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闹着玩的。 胆敢打扰乌雪昭,要掉脑袋。 三夫人悄悄回了宴席。 却发现,“悄悄”不了。自打她离席之后,所有人都瞧着她。端看她能不能去请来乌雪昭。 见她独自带着丫鬟过来,神色还不安。 大家都心里有数——虽同在屋檐下,已然不是同样身份的人了。 除非乌雪昭有心。 否则……谁也别想攀附上去。 可乌雪昭的性子,大家都知道,从来淡泊。 乌老夫人也有些后悔。 活到这个年纪,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大指望了……但今日乍染皇恩,方知头顶上还有何等显耀的荣华富贵,哪怕明日死,今日也想趁临死前,再开开眼界。 早知雪昭有这等造化。 应该待雪昭再更好一些,至少把雪昭养成个活泼爱热闹的性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人情寡淡。 末了,各房各院排了些人去蘅芜苑里送些东西,便罢了。 天空烟火清艳,在夜幕中似流星垂落。 灵月在院子里赏完烟花,进来笑着说:“姑娘,今年的烟花,格外好看。” 灵溪会意一笑。 乌雪昭继续低头做针线。 灵溪提醒她:“姑娘,太晚了,别熬坏了眼睛,明儿再做吧。” 乌雪昭点了点头,放了针线。 灵溪催促她去休息。 灵月脚步轻盈地走到箱笼前,给乌雪昭再拿一床被子出来。 乌雪昭累得厉害。 放了针线,一沾枕头,人就睡着了。 连个梦都没做。 桓崇郁则在慈宁宫里与太妃同过除夕,赏烟花到夜深。 封后的事,贺太妃早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静太妃虽然担忧乌雪昭性子过于温和,但也很喜欢这姑娘。 不过封后内情,两位太妃还是好奇。 皇帝和乌家姑娘,究竟怎么认识的?开年之后,成婚事宜如何安排。 静太妃有意问几句。 桓崇郁道:“除夕佳节,年后再议。” 静太妃点了点头。 也好。 且先过年,一切等过完年再说。 除夕夜,仁寿宫中冷冷清清,气氛压抑。 而慈宁宫里又是“母慈子孝”的景象。 许是佳节难得,两位太妃与皇帝喝了不少酒,太妃们点的几出好戏,皇帝居然都耐心看完了。 子时之后,皇帝才从慈宁宫里离开。 身边只有几个随身伺候的人。 微醺后,桓崇郁从龙辇下来走路。 脚下踩着松软的雪,雪,雪…… 明年这时候,他这会儿该在坤宁宫里了。 桓崇郁呵出一口白雾,又想起来问郑喜:“太医院里谁擅妇科?” 他要知道,究竟是不是庸医胡言。 这还真把郑喜给问住了。 后宫女子少,两位太妃……应该也没有妇科病,有也轮不到他关心。 他还真不知道。 郑喜说,明儿就去问一问。 桓崇郁淡淡地道:“要密。” 郑喜:“是。” 清辉下,是帝王在雪地里留下的一串脚印。 雪屑在风中轻扬。 今夜已是癸卯新年的第一天。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