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之外,陆衣锦撑住拐歪在院子里看风景。太阳初升,山中雾气还没散尽。此时正是春天,心急的野花偷偷钻出树丛,晨起的小鸟吱吱呀呀。东风抚在脸上,疼痛似乎都缓解了不少。 没遇到李沛他们之前,他时常一个人去郊外。带上三张大饼,一块酱牛肉,几坛一口醉,一待就是一天,有时候来不及回城,就随便找个破庙茅屋住一晚;反正没人找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最喜欢太阳升起和落山的时刻,看身边的事物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这些事他不会对周围的玩伴讲,耍钱逛花楼就有的说,讲这些只会遭他们笑话。 偷盗是他的主要收入来源,但他还有许多副业。钱来的容易,去的也快,赌一把都要几十两上下。所以他总是处于一种只能达到温饱的状态。 他想起那个被雷劈塌的破房子,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去,先放着吧,好歹也是他的产业。又想到折腾一趟身上的盘缠所剩无几,恐怕下山第一件事要先搂点路费。 下一步去哪呢,李沛他们应该要回家吧,自己一个外人,不好跟过去。荣飞羽在他们身上吃了大亏,恐怕也是要追杀他们到天涯海角。 一阵呜哇的哭声传来,陆衣锦顿时觉得大煞风景,皱眉向声源望去,正看到蹲在墙角的荣飞燕。 荣飞燕抬起头,二人对视一眼,又默默将目光错开。荣飞燕继续哭泣,陆衣锦继续欣赏春光。 但她的声音时断时续时大时小,存在感极强,把陆衣锦的思路全打断了。他烦躁的叹了口气,一瘸一拐走了过去:“能不能别哭了?” 荣飞燕心里也烦,哽咽到:“我……我自哭我的,又关你什么事了?我偏要哭!呜哇” 陆衣锦站累了,就地坐在她旁边:“你哥练的是什么功夫,怎么还冒紫光?这得是天下无敌了吧。” 荣飞燕果然停住哭声,擦擦眼睛:“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晓得他的内力和别人不太一样。他的内功可以外化,离开本体依然有威力,所以能够附着在兵刃上。” 陆衣锦心想这和他的弹指神功有点相似,但自己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之前盛怒之下放出两道什么厉害东西,可惜再就没有了。 “我们之后要去哪?”荣飞燕忽然问道 “谁跟你我们我们的,我们三个还有重任在身,养好伤就要走了。你爱去哪去哪,实在不行就回家吧,我看你哥对你还不错。” 荣飞燕闻言,嘴巴一咧正要嚎啕大哭,陆衣锦适时把一团纱布塞到她嘴里。荣飞燕心中大惊,连忙用手把纱布掏出来,嘴里不断呸呸呸:“啊啊啊!恶心死了!我恨死你了!”说罢气呼呼的跑走找清水漱口去了。 陆衣锦终于得到一些清净,心里十分满足。不料身后又传来不速之客的声音:“我还以为你会用她威胁端王府。”正是三千手。 陆衣锦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问道:“我们待在这里,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三千手原以为他又要出言讥讽,听到这话倒是有点惊讶。转念一想,笑了笑:“经我手的病人一定能治好,否则有损我的名声。你不必为此曲意逢迎。” 她顿了顿:“你们滞留在这也是好事。” “怎么说?” “你还不知道吧,因着柬山大会,武林大乱了。” “……”陆衣锦完全可以想象。不说各大门派都在憋着劲报仇,单门内因为中高层死亡而出现的权力洗牌都得闹一阵子。荣飞羽又虎视眈眈,外头恐怕不怎么安全。 “对了”三千手补充道,“有人托我传信,说他们俩的师兄平安。你们要写封信回他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