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十年不是白活,常被张永泽揪去打猎,已经训练出基本野外求生的能力。 未时正,天还亮,但卫璣累了,几处伤口又裂开,他觉得养伤优先,就找了块能晒冬阳的地方打坐休息,一不小心睡着,再醒来又天黑了。身上衣服有点湿重,夜气渗染,他黑着脸寻回洞里,火已经熄灭,他管不了那么多,把草叶随便堆在一起,倒在上头开始睡觉。 「好冷哦。冷得像在欺负人。」他张大嘴巴打呵欠,抱怨了一句之后慢慢觉得洞里好像变得没那么冷了。无形无影的寒气,在他梦里彷彿化作一股柔和绵密的气笼罩住他,微凉而舒服,偏是这样的梦让他感到寂寥孤独,无助害怕。 其实他不比这里的人聪明优秀多少,也没有专业技能堪用,博览杂学无一精通,简言之是个废渣罢了。现实穿越就像陨石,眾人惊艳,但它到底只是块石头,就只是块石头。 「哆啦a梦……任意门打折,快下标啊,嗯,货到付款哦。保固一年。」少年梦囈着。 他梦到自己穿越去了元朝,元朝人的发型比清朝还雷人,但是好在他不是穿成人,他穿成神兽,过得比人还爽,结果是场杂梦。醒来之后啥都没变,他一身狼狈,饥肠轆轆,只是精神有点好转,便又出洞去找吃的。 六、七天反覆的休息、养伤、觅食,在洞里对冰块说话成了唯一消遣。卫璣认为长此下去只会变成深山野人,还是得想办法离开,而且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也没伤及筋骨,所以他开始往外探索出路。 第一次走五里,然后十里,十五里,这深渊由狭长变得宽广,但仍是被峭壁所围绕,没有能够突破之处,他在洞穴里刻画记日,第十二天发现自己当初坠落的瀑布,他才恍悟自己掉进来的地方没有任何出路。 心情登时跌落谷底,卫璣面无表情往回走,穿越一大片竹林回来,阴沉着脸低声诅咒道:「最好来个大地震把云海山庄震垮,把这里也震歪,最好别让我重现江湖,不然我一定搞死你们。平生不见陈近南、不对,平生我最讨厌被冤枉,你们却冤枉我,一堆贱憋狗娘养的蠢渣下地狱吃屎去吧。呵呵呵呵呵呵呵。」 他几乎把谷底都走遍,连条像样的山缝都没有,更没有坡度能上去,所及皆是绝壁,他骂到发出怪笑,忽然天摇地动,真给他一场地震。不过摇了几下,只两、三秒,连棵树都没歪倒,令人很是失望。 可是仍有意外收获,他踢到江师兄的断琴,不远还有聂师兄的铜製薰炉,郑师弟的几卷拳掌图谱,内容其实是春宫图。他在草丛间发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瞬间了然,这地方就在云海山庄某一隅的悬崖之下! 以前他被欺负,为了解气,就把那些人喜欢的东西偷来往这悬崖扔,因为查无事证,他做得乾净俐落,没人逮到过犯人是他,为了转移焦点,没欺负过他的人也有东西被偷,犯案时间离他被欺负的时间点有的相隔两年之久,还因此有山庄闹鬼的传闻。 这些东西就是当时他扔下来的,现在对他来说就像真的寻宝,他赶紧找寻可用的东西,再把它们都运回洞穴里。趁着天没黑,他要赶紧回去升火,先将比较需要的东西带回去,其他的明天再来一趟。 卫璣回去刚把火给升好,就发现那块大冰出现裂口,他在胸前画了十字又合掌祈祷道:「拜託不要出来什么妖魔鬼怪,不要再找我碴了。」 讲完他看冰块也没什么变化,就转头忙自己的事,捡到的东西还有师兄的薰香木片,针灸套针,杨大观某年炫耀的新衣氅,现在领子滚的兽毛脱掉,但勉强凑和着穿,至于那把断琴就丢进火里烧了。 卫璣知道焚琴煮鹤这典故,但就他的情况来讲,这把琴当柴比拿来弹更有用,反正他也不是爱弹琴的人,还是现代歌比较合他意。不过琴弦还是有好好收拾起来,想着能作其他用途,他把琴烧呀烧,哼起一首外文歌。 「wewishyouamerrychristmas,wewishyouamerrychristmas,wewishyouamerrychristmas,andahappynewyear.啦啦啦啦……齁──哩奶,鳃里──奶……」 冬天嘛,唱首欢乐点的歌,反正根本没人听,卫璣随意自在的哼唱,以「逋呜呜呜」的屁声结尾,他纳闷道:「怪了,也没吃多好还有屁。算啦。人生如屁总好过狗屁不如。在过一阵子就是新年,我真不想在这儿过,元旦是我的生日,连自己庆祝自己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