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现在转而去做副驾驶,会不会有些太不自然了。 苏锦拍了拍自己旁边:“坐下。” 苏好月乖乖坐下,离她大概半米。 司机还是那天那个女Dom,点火踩油门钻进车流中。 没有人说话,车里的尴尬蔓延开来,蔓延到不能再蔓延,开始增加浓度,直到气氛都凝固住了。苏好月像身处一个尴尬做成的果冻里,肺管里全是谜一般的沉默,没有氧气。 之前想的很好,一见面果然连道歉的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何况现在还有外人在场。苏好月在心里给自己延长期限,有话还是到了火车上再说吧。 汽车行驶到火车站,司机本想帮忙拎着行李把她们送进去,然而被苏锦摆手阻止了。姐妹两人一前一后进站上车。 战争以后原油日益短缺,全球贸易支离破碎,飞机渐渐退出人们的生活,供能方式已经革新的交通方式则开始发展壮大,并且想方设法地利用飞机留下的利润空间,其中就包括推出更高级的服务来赚取富人们的钱。于是火车上的包厢普及开来,有钱人可以在此享受更软的沙发、宽敞的私人空间,还有由服务员端到桌上的昂贵餐盘。 这是苏好月曾经在历史课上学到的知识,那时候她还可以在电视上看到军用飞机,但现在连军用飞机都看不到了。 上车之后,一条窄窄的通道连接着包厢,尽头是一个装潢精致的餐厅,推开包厢的门,中间有一张可以掀起来的小桌子,两边是沙发,沙发顶上是一张床。 两人一人坐一边沙发,苏锦拿出一本书来,戴上眼镜开始看书。苏好月脱了鞋子,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她偷偷看向苏锦,苏锦好像看得很认真,眼镜片上反着光,令人看不到她的双眼。她的头发则有些长了,在公司见面时总是扎着,现在则软软地自颈侧落下,搭在锁骨处。 苏好月看得替她发痒,伸长脖子挠了挠自己的锁骨。 再向苏锦那边歪过头去,发现她也在看她。 苏好月脖子一缩,不知道怎么回事笑了一下。 那两片眼镜似乎让她的目光显得更为冷酷了,苏锦说:“怎么了?” 苏好月说:“对不起。” 苏锦将书翻过来放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她。 “对不起,我……”苏好月磕磕绊绊地想着下一句话,她本来要说什么来着?“对不起……”她又说了一遍,突然眼睛一酸,两行泪落下来。 隔着泪水,苏锦的脸色看起来更不好了,同时向她伸出了手,苏好月抽着鼻子,稀里糊涂地握住那双手,身体向她前倾过去,两条腿一软跪在了半路上。 苏锦一愣,差点笑出声,说:“你跪下干什么?” 苏好月茫然,抽噎着说:“不是,不是让我跪下吗?” 苏锦把她拉起来坐在了自己旁边,说:“现在不用,你继续说。” 苏好月还是没想起来早先安排好的台词,只能现编,小声道:“我……不听话……” “太懒散,不上进,不知道努力,没有竞争精神……”全都是苏锦对她做出过的评价,苏好月想到什么说什么,越说越脸红,心里的羞愧快要满溢出来了,眼泪倒是不再流了,“还有撒谎。” “撒谎?”苏锦打断了她,“撒什么谎了?”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苏好月想。面对苏锦她的撒谎史由来已久,这是很正常的,家长管得越严格,小孩学撒谎学得越早。而苏锦也对此习惯深恶痛绝,每每发现必定是一顿狠抽。 想到这么一茬,苏好月的精神清明了几分,畏惧地看向苏锦。 苏锦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愤怒,语气却是冰冷的:“怎么不说话,数不过来了?” 苏好月的心一凉,完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