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 如果今天徐今朝没有到场,俞家必然会将这件事当成小夫妻间的矛盾来进行调解。 可他来了。 徐清晖再婚后甚少过问儿女的情况,而郑安娜远在马来西亚,这么多年,她也只在徐万里结婚时回过一趟国内。在没有双亲撑腰的情况下,徐今朝就是徐万里的家长,由他出面代表徐家和俞家交涉,也使得俞雪舟和徐万里夫妻间的矛盾直接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 徐今朝和俞观泰面对面,徐万里坐在他右侧靠墙的位置,紧挨着水流潺潺的假山鱼池。俞雪舟去厨房洗了碗蓝莓出来,左右看了看,见妻子身旁没有空位,只得在大舅子左侧的位置落座。 俞观泰冷眼看着俞雪舟撑着椅子,一只手臂悄悄绕过徐今朝,从后面戳了戳徐万里。他想把蓝莓递给徐万里,但她对他的小动作视而不见,神情淡漠中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看他对老婆体贴入微,有福共享的样子,跟往常也没有什么两样,不像是心里有了别人。可在徐今朝拿出来的那沓照片里,他又和别的女人举止亲昵。 一边是试图讨好生气的老婆的傻憨憨,一边又是无从抵赖的出轨铁证,俞观泰着实有些看不透这个混帐儿子。 长子俞雪亭沉稳持重,幼子俞雪舟则性格跳脱,因此家里在替他相看时,都觉得该给他聘个懂事些的妻子。 论家世,徐家祖上阔过,虽然到徐清晖这一代已经败落,但瘦死的骆驼到底比马大,徐家的经济水平仍在富人行列。这样的家庭出身的女孩,衣食无忧,受过良好教育,本身有一定的眼界,或许可以做到不贪图俞家的财富,而是真心爱重俞雪舟本人。 徐万里的个人条件以及婚后表现,都恰好符合俞观泰和邵裕芳的期许。至于一些懒散、不善社交之类的小毛病,其实都无关紧要。 “我们去书房说话。”俞观泰起身,招呼几个晚辈跟他去书房。 他们上到二楼时,徐万里的小姑子俞冰冰正从三楼下来,她倚在三楼楼梯的转角处,低头面露笑容看着他们。 视线扫过徐今朝的那一刻,俞冰冰的双眼微微亮起:“徐学长,你来啦。” 眼下不是和无关紧要的人闲聊的时候,徐今朝客气地点了点头,只回了一句“打扰了”。 俞观泰见他态度认真,心知这桩事恐怕不好处理,他回头看了一眼发呆的小儿子,再看一眼垂头不语的小儿媳,一时间只觉得头疼不已。 “冰冰,帮我叫一下伯娘。” 俞冰冰闻言点点头,攀着围栏朝楼上喊了声“伯娘”。等看到邵裕芳从婴儿房里出来,她立刻指着楼下说:“大伯找您。” “怎么啦?我陪月月玩呢。” 邵裕芳才刚从俞雪舟住处回来,一到家就到楼上看小孙女去了。大儿媳周沁上个月生产,现在还在坐月子,刚出生的小孙女月月则是见风长,一天一个样,可爱得不得了。 如果不是小儿子容易飘,需要时不时盯一下,邵裕芳哪里舍得走出俞家主宅一步。 “好像是三哥和三嫂的事,徐大哥也在。看,他们进书房了。” 听到“书房”二字,邵裕芳心中咯噔一下。 俞父的书房,只有在处理正事的时候才会用,平时待客都只在一楼喝喝茶、逗逗金鱼和乌龟。 老三夫妻的问题,可能比她想象中的更严重。 “我洗个手,马上下去。”邵裕芳回头向育婴师交待了几句,匆匆回房换了身衣服。 俞冰冰蹬蹬蹬下到二楼,小跑到书房门口,探着头给俞观泰传话:“大伯,伯娘说马上来。” 俞观泰点头:“好,我知道了。” “你们要谈什么啊,这么严肃。”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一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