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习字,兴来跟她讲典故趣事,还说帮他着书立传,显然是希望她向淑质英才的贵女看齐的。 阿厘鼻头发酸,越想越心惊,甚至怀疑周琮是否已经开始嫌弃自己的粗浅了。 结合自己问他今天的事,他不愿多谈,大概是觉得同她说不到一块罢。 如此,愈发顾影自怜起来,红着眼圈携笔舔饱了墨汁,开始从退商口诀默起。 待周琮归来,便见她安静埋头在案前,一丝不苟地写着。 避免干扰到她,周琮自行出门到廊下去,拿了巾子拢头发。 阿厘瞧着他没有理自己,更疑心他是生了她的气,青釉灯下,大颗大颗的泪珠子顺着下颌接连不断地砸到纸上,晕开未干的墨迹,糊作一团。 头发拢了个半干,不再滴水,周琮又交代了十九明日跟胡明的替换事宜,才回房去。 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案前的人影之上,随即蹙了眉心。 “阿厘?”他走近书桌,就见她慌乱地背过头去。 瞥见案上已然混乱模糊的纸张,周琮不由分说地挟着她湿漉漉的下颌,令她回过头来:“发生了什么?”他背后的长发从肩头滑下,落到她交迭着的手上,冰冷湿滑好似水蛇。 视野里她的眼圈通红,鬓角泪湿,鼻头仍在难以自持地抽动,可怜委屈至极。 “说话。”周琮周身变得冷凝,眼里黑沉,平直的唇线蕴藏着淡淡的焦躁。 阿厘想好好说话,却控制不了自己,开口吐出的全是颤抖的哭音:“我……我会好好学的……” 她的脸蛋陷在周琮的虎口之中,无助的小兽,伸手握上他的腕子,哽咽着乞求:“你别……不喜欢我……” “我怎会不喜你?” 周琮始料不及,一时难以理解她为何突然如此,此方逼仄,便把她从狭窄的桌椅间捞出,放到外侧的桌沿上坐着,捧着她哭红了的小脸,蜻蜓点水地亲了亲:“何出此言呢?” 阿厘打了个哭嗝,满心委屈地将方才自己心里总结的论据竹筒倒豆子般一一吐出,眼瞧着周琮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来。 “字面之言,未加思索,对天发誓,我并无此意。”他以指腹拭去她涟涟泪水,同她解释道:“当时是因为在巫术之事复杂,不好在外头谈及,原打算回来同你细说的。” “雇佣仆妇则是不愿你劬劳。” 他噙着笑捏了捏她通红的鼻尖,神情却认真:“琮心悦于阿厘,无关其他,阿厘只消任意而为,结爱之心,有增无损。” 阿厘自然信他,心头淌蜜,破涕为笑,钻进他怀中,喃喃着解释:“我不是故意要误会你的……” “女子经期本就肝淤血热、情志不畅,不是你的缘故。”他拢着她的后脑哄孩子似的拍了拍。 阿厘当下回想起刚刚的胡思乱想,自觉离谱,仍是有些赧然,想尽快揭过这一篇,便从他怀中扬起头来: “那郎君快同我说说伏息族的巫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