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禹县,五辆从崇南县发来的铁皮囚车到达杞州都护府。 整整两天,滴水未进,周克馑和黄周喜被关在一处,粗硬的麻绳特地湿了水,将他们从大臂捆到脚心,封了眼口,歪倒在囚车里,半点动弹不得,亦交流不得。 颠簸了许久,外头人声渐喧,有人踩上了囚车,一阵震耳欲聋的动静之后,车门被打开,猛烈的日光隔着黑布和眼皮刺入眼底。 未给二人思量的机会,很快进来四五个穿着重甲的士兵,把他们提下了车,似乎是进了室内,方才刺眼的感觉顷刻消失,视野恢复漆黑阴暗。 周克馑专心分辨着他们凌乱的步伐,默默数道: 下了十八个台阶,直行二十五步即为十五丈,调转方向再行十五步即为九丈,又下二十四阶,行十五丈。 鼻端充斥着标志性的阴气晦昧,他们被扔进了地牢。 时间过得极慢,那些人走的时候并没有把门关上,这说明此事不算完,还会有人要进来。 是谁呢?大齐诸人?此处审讯官? 抓黄周喜他们二人的是崇南县驻军,远程行进,是送到杜玄通手中?不对,崇南县至崇化县的距离万万用不了两天两夜。 或许是有人已认出他的身份,要将他押运回京,路途遥远,暂停此处。 崇南县方圆五百里之内的监牢只有东边的清远狱和西南侧的规屠狱…… 崇南至平京的各条通路均不途径这两地,将他带到此处是为何? 一阵愈来愈近的脚步声逼近,打断了思索,周克馑立即戒备起来。 耳尖微动,此行有五人,功夫在身者叁,其余两者步伐略有虚浮,其中一个落座椅上。 随即有人粗鲁地拽下他的口塞,解开他蒙眼绑布。 周克馑眯着眼睛费力抬首,顺着眼前的华锦暗丝靛青袍穷目上观,对上那面具男子的视线。 “周家二郎。”面具男子出言,听其音色,在青壮之年。 “你认识我。”周克馑犹如火烧咽喉,嗓音低哑极了,余光扫过角落里保持原状的黄周喜,更为紧张。 那面具青年极为体贴,抬手命旁人打开水囊喂给他。 “自然认得。” 要杀他无需用毒,周克馑没有半分犹豫,疾饮完整整一袋,狼狈咳嗽几声之后才有力气说话。 “阁下费尽周章拘我来此,究竟何意?”他戴上面具,必不会告知身份,索性不问。 这一室五人,面具青年坐于主位,身后有一侍从,其余叁位皆轻甲在身,形制确为杞州军,到目前为止不发一言,却又不似面具青年下属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