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云大正式出通告,卢斯被开除。 甚嚣尘上之后,薄翼的生活逐渐回归平静,不同的是周围的人对她总要再多出几分宽和与小心翼翼,她心里清楚,自己是不配得到这些善意的,真正值得的是那几个勇敢站出来的女孩。 方佳也更频繁地拉她出来吃饭,她本想向她袒露真相,可好像一旦错过时机,再开口便是难上加难。 对最好的朋友更加无法做到绝对坦诚。 也许这也是她要付出的代价里的一部分。 其实早已如此了,不是吗? 周四下午的物理选修薄翼不再陪方佳去,因为她那个时段有了新的讨论班。 时间就这么平稳缓慢地过渡到寒假,她们一起返回菁城。 刚一到家,周女士就念叨她瘦了,去之前脸上好歹还有些肉,现在下巴溜尖瘦成竹竿,一看就没有好好吃饭。 薄翼只能笑,解释北方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 周女士戳着她的脑门骂她挑嘴,可骂归骂,心疼还是心疼,每天变着法给她折腾好菜,晚上还要加餐。 如此接近年关时总算养回来一点,她又重新变回粉雕玉琢的样子,周女士这才满意。 然而妈妈的挂心对象似乎永远用不完,不再念叨她,转而就开始念叨薄冀,她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在做什么工作,因此每次通话都会问什么时候放假,什么时候回来。 总在问,却总得不到准确答案。 每每挂掉电话,周女士就会忍不住长吁短叹一会儿,这种时候,薄翼只在旁侧默然不语。 腊月二十九那天,薄冀确定不会回来。 之前已经商量好在周舅父那边团年,不考虑堵车,一路过去也要耗费几个小时,没法再耽搁,周女士带着女儿驶往邻市。 菁城今年冬季有些反常,没怎么下雨,天上却一直浓云密布,几乎快要压覆到地面,也许今年菁城会下一场大雪。 一场自她出生以来,就没有落下的大雪。 薄翼茫然望着这样阴沉厚重的天,望了很久,某个瞬间,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地,突然喊了周女士一声: “妈妈。” 周女士回:“嗯?”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你问呀。” 空气安静了几秒。 “好像……突然一下又忘了。” 周女士笑着用右手轻拍她一下:“傻乖乖。” 舅母已经携表哥周末回娘家过年了,家里只剩周舅父和外婆两人。 进门时,老奶奶伸头往她们后面看了看,没看到人,就问冀狗儿怎么没有来,她脸上有些失落,因为清楚记得去年大孙子和她说好以后年年都要陪她团圆。 周女士坐到老人旁边,缓慢抚摸她苍老弯曲的背脊,轻声安慰:娃娃开始上班了,忙,明年肯定会回来。 如此除夕夜便只有他们四个人一起吃团年饭,有了去年做对比,似乎格外让人觉得冷清。 不过大人们有自己的生活智慧,很快将情绪放去一边,热烘烘地推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