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看看自己从市集买来的小说,但大多时间都在看赛提尔。 希雷特喜欢看着他沉浸在魔法中的样子。他紧绷的眉头和抿起的嘴唇会在不知不觉间放松,黯蓝色的眼瞳专注而毫无杂质,表情安详而静謐;他还发现了赛提尔遇上难解谜题的习惯──他会停下所有动作,然后抬起头,用着朦胧的眼神凝视前方,彷彿化身为雕像般安静地进入冥思。 那很美。有一次希雷特终于忍不住在他抬起头的时候亲吻他。 赛提尔动也不动,当希雷特以为他过于专注而根本没注意到时,赛提尔做出了反应──他的睫毛缓慢地搧动,露出孩子一般茫然的表情,直视他的眼神纯真而迷惑。 此刻,他毫无防备。 希雷特不禁怔愣,他从没见过的赛提尔让他爱怜得几乎心碎,如此美好、如此脆弱、如此惹人怜爱。 但却拒绝一切。 赛提尔很快反应了过来。他的脸蒙上冰冷的寒意,只是一瞬间的时光,他马上变回希雷特刚认识的那个谨慎冷漠的人类,沉默地打量他,盘算他的真正意图,彷彿惩罚他轻率地打破了梦一般的时光。 「我爱你,赛提尔。」希雷特轻声说:「我真的爱你。我该如何做你才会相信这件事?」 赛提尔没说话。他移开目光,换了一本书继续阅读起来。 ----------------------------------------------------------- 少年送给了他一朵白玫瑰,经过复杂培育出来的品种,昂贵且稀有。 「你知道白玫瑰代表什么吗?」少年说。 「我一点也不纯洁。」他闷闷地说。 「傻瓜,花语可不是只有一个。」 他呆呆盯着少年的笑容,觉得心脏在胸腔中砰砰衝撞着,有些疼痛。 从那天起他的法术就频频出状况。火焰术来到指尖化为风刃,风刃放出来却化为雨露飘过;不仅如此,他生病了,时时刻刻觉得喘不过气──当他再一次施展治癒术时几乎晕倒在地,于是他把自己锁在房间,拒绝任何有关牧师或治癒师的课程。 房门被敲响。他认得这个频率和力度,并因此感到喜悦,于是他解除了门锁。 「父亲让我来劝你。」少年走进来,反手把门带上,「为什么不让医生看?」 「没什么,我觉得……只是过敏而已,只是有点心神不寧……」 「因为什么?」 他看着少年,安静地将外袍扯紧了些。 少年笑了笑,伸手去拉他的衣服;他转过身想爬走,却被一把抓了回来,挣扎间那朵白色玫瑰悄悄飘落,被他眼明手快捞回护在掌心里。 少年看着他手中的花,马上明白了。 那洁白的花瓣因为土魔法石的滋养仍维持着它刚摘下的样子,水嫩嫩地沾着露珠。 「是因为白玫瑰?」 「那是……你送我的,我不想……」 少年笑了开来。 「赛提尔,」他温声说:「花迟早会谢的。」 「我不会让他谢。」他倔强地回答。 「那么也迟早会被别人发现,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少年说:「你唯一的弱点,让我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少年亲了亲他的额角,并在带着白玫瑰离开前,与他做了一个约定。 「说好了,」 他勾着他的小指头,声音温柔甜蜜。 「这朵白玫瑰,是你跟我之间的秘密。」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