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心极了,嘟着嘴隔空假装亲许翡一口,解释说,因为不想破坏口红,也不想破坏许翡。 其实许翡不介意,但还是顺从点点头,弯下身吻她的侧脸。 他们到的早,在休息室的走廊碰到了裴珈喜欢的那位法籍画家,热烈亲切地打招呼。是个大约五六十岁的女性,许翡为之前自己的小心眼感到愧疚,以至于裴珈说要和她多聊聊的时候,也悻悻然同意了。 他一个人周旋于上流圈层这些个魑魅魍魉中,这些年也早就习惯了,对待任何敌意和针对,都可以使用温和的手段,疏离着应付。 只不过今天裴珈在,许翡忽略了她能不能接受得了。 晚宴进入了最后的拍卖环节,到场嘉宾都入座时,他才终于又见到了裴珈,只不过她的样子和刚来时大相径庭,闷闷不乐的垂着头。 “怎么了?和那个画家聊的不开心?”许翡将座椅向她靠近了些,握着她的手捏了捏,倾身小声说 裴珈摇了头,还是没抬眼。 许翡仔细辨别,发现她的眼睛有点红,瞬间紧张起来,“哭了?” 裴珈还是低着头,抿抿嘴,不太高兴地嗡嗡,嗓音发粘,“没有。” “那是怎么了?” 她兴致缺缺地看着台上投影机的介绍,想了想,说,“没意思,想回家。” 许翡没再追究原因,只问,“画还要吗?” 果然看到裴珈脸上纠结不舍的表情,把她的五指分开,扣在自己的指缝里,提出方案,“那我们拍了画就走,好不好?” “嗯。” 她本来今天高高兴兴,准备在晚宴大杀四方,和画家也相谈甚欢,一切都很好,可偏偏刚才到吧台喝了一杯香槟,听到了不该听的。 “位子算是坐稳了?” “手段挺硬呢,听说接连整治了一批元老。这狗真不仗义,也不想想当初怎么混进圈子里的。” “不是什么好狗呗,咬主人的下贱东西。” 一开始裴珈也没在意旁边人在说什么,只顾吃小蛋糕的时候把嘴张大一点,这样就不用补妆了。 “来了?” “来了,刚才看见了。” “听说还带了女伴,不过我没看到,不知道是不是那位从不露面的大小姐。” “不和大小姐来,难不成还带小三小四来啊哈哈哈哈许翡有多大脸呢?” 裴珈听到许翡的名字,这才扭过头看,原来这么刺耳的对话说的不是旁人。 嘲讽声音最大的是个她不认识的男人,看上去年龄要长许翡几岁。旁边还有两男一女,岁数都差不多的样子。 “赘婿嘛,要有赘婿的本分。” “说得好听,不就是个臭要饭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人家会舔呗,从小舔屎舔尿舔出来的。” “咦惹,你真恶心!” “诶,那不还是狗嘛,又贱又臭。” 几个人其乐融融地笑作一团,说这段子又call?back了。 哐当一声,是裴珈重重把瓷盘放在台面上的声音,那几个人这才停下来看。 “你们是什么畜生?”她生气,可是现在面色却不显,话说得平稳极了 连裴珈自己都没发现,她如今的神韵越来越像许翡了。 那几个人愣了一下,想发火又不敢,今天来的人非富即贵,面前这位漂亮年轻的女人虽然脸生,可是凭着如此不遮掩的脾气和手上硕大的钻戒来看,一定来头不小,不能轻易得罪,其中一个堆着笑,缓和气氛道—— “夫人真会开玩笑,贵姓?” “我要告诉你?”裴珈觉得晦气极了,神色不耐道,“许翡凭着自己真才实学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你们又算什么东西?躺在祖辈功劳簿上的蛀虫,是不是舔过屎舔过尿啊?说的这么欢,猪狗不如。” …… 坐上车,裴珈还是神情恹恹,坐在一边,手肘支着后排车窗的边缘。 她想到那时候她在许翡的办公室无意撞见张万年和他的对话,当时注意力全在围绕着的层层谜团上,现在想想,张万年也是如今天那几个人一样,对许翡极尽地言语侮辱和谩骂。 除了他们,还有会裴珈不知道的多少人呢? 许翡究竟是做错了什么,需要被这样对待,承受这样的不公,仅仅是因为他的出身吗? 裴珈从没有任何一个瞬间,如现在这样替富人阶级感到不耻。 前后排之间的隔板升起,许翡把两个位子中间的扶手放回原位,捞着她的腰拽到自己身边。 等到裴珈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许翡腿上。 “现在跟我说说,你怎么了宝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