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声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信纸,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她说。 元宝利落地向她一揖:“小姐再见。自申时半起,我会一直候着。小姐便是迟到,也无妨。“ 此时的元宝,与韶声刚买下他时,已经完完全全的不同了。 甚至是与韶声去城南探望齐朔时,见到的元宝,也大不相同。 进退有度,沉稳自如。 周身的气度,甚至已经不再像一个简单的仆役。 元宝走后,韶声将齐朔的来信捏作一团,揭开手边茶壶的盖子,将纸团扔进去。 茶水慢慢没过纸团,最终将其全部浸泡了起来。 单薄的信纸在水中展开,其上的墨迹也慢慢扩大,融在茶水里,字迹洇开,最终模糊不见。 韶声不放心,又小心地将纸从茶壶中挑出来,确认完全看不出字了,才将它递给紫瑛:”等下找个墙角埋了。“ ”是。“紫瑛接过。 时间过得很快。 韶声觉得,似乎是刚用完晚膳,便一下子到了申时半。 她不确定自己到底要不要赴约。 理智上考虑,她不该去。 她已经因何公子的事情,被柳韶言抓住把柄,告知了长辈,有了今日的禁足。 这还是因着与周大人的婚约,才能得到的最好待遇了。 而提到周大人,从良心上考虑,她更不该去。 周大人在行宫对她已是大恩,如今又受着周大人的恩惠,逃脱家中的惩罚。 她应该安守本分,不要再节外生枝。 安安心心等着嫁人。 韶声望向房内水滴的时计,下定了决心:那就不去了。 她又拿着嫁衣绣了起来。 ”啊!“韶声发出了小声而短促的惊呼。 针尖戳到了她的手指,有一点鲜血从手上冒了出来。 她不想惊动侍女,便悄悄将手指放到口中止血。 可她魂不守舍。 牙齿也不慎咬上了手指。 韶声长长地叹了口气,用帕子揩净湿润的手指。 然后起身,对着满室的侍女道:”我去院子里走走,紫瑛陪着我就行。“ 她还是要去试试。 元宝说会等,也不知道现在是否还在。 若是不在,就不去了。 韶声想。 她站起身后,心突然就跳得很快,再也没慢下来。 到了角门前,元宝竟然大剌剌地站在一颗老树下。 ”小姐和紫瑛姑娘都来了。“他笑嘻嘻道,”只是今日紫瑛姑娘,却不便出门。“ 说话间,元宝从门后牵来另一位姑娘。 她身上的装扮,竟然与韶声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在夜色的掩映之下,面容看上去也有六七分相似。 ”请紫瑛姑娘带着这位小姐回房吧。“元宝说。 ”你从哪里找的人!“韶声还未有反应,紫瑛便已小声惊呼起来了。 元宝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上:”嘘——说来话长,都是公子的主意。我只是个传话的。“ ”走吧。“韶声终于出声。眼睛只望向角门的方向,抬脚便要走。 元宝竟然还在?那就去吧。 她心神不宁,浑浑噩噩的。 故而,并不注意紫瑛与元宝的对话。 当然也不关心元宝带来的假小姐。 ”那我便带着这位姑娘再转转?“紫瑛扯着韶声的袖子摇晃,”小姐,小姐?“ ”哦,好的。“韶声答。 元宝领着韶声,仍然大剌剌地走在柳府花园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