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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相疑变乱生.二十九


处知晓了事情的经过。见爱子真是因那个不识好歹的难过若此,心下怒火飆升之馀、亦不由让宸儿对那位妻舅的看重激出了几分酸意来。

    以他对宸儿性情的了解,若非真正将对方当成了亲人看待,又怎会因此难受到这等地步?可笑楼孟允一心想藉从龙之功赚取权力名位,却一次又一次将唯一有可能让其得着这些的人推得更远……如此自作自受、自取死路,也不能怪他彻底翻脸无情了。

    无视了自己其实从没将对方当成自己人看待的事实,帝王满怀怜惜地轻吻了吻爱儿额角,安慰道:

    「就此认清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也好,省得宸儿日后因惦念亲情、一不小心便让楼孟允当枪使了……这事儿父皇自会处理,你无须担心。」

    「……好。」

    见自个儿昨夜哭着入眠之事──一想到自己竟软弱至此、还让父皇抓了个正着,萧宸便臊得满面通红──至此算是揭了过,少年暗暗松了口气,这才同父皇双双起身、各自分头洗漱去了。

    两人都是理智尽责的性子,便是心底仍残留着昨夜之事的馀波,到了该忙正事的时候,也不会让私人情绪影响到公务。萧宸照旧于上午同父皇一道临朝视事、下午至东宫衙署处理公务;三餐也依旧是跟着父皇一块儿用的。待到夜里,父皇提出了同榻而眠的要求,他也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然后一如既往地在沐浴过后主动躺上了床榻内侧,将外边留给了总习惯看顾着他的父皇。

    一连数日,皆是如此。

    萧宸未再探究帝王驾幸后宫之事;萧琰也不曾再往后宫寻人消火……一切好似就此恢復了平常;可却不论萧宸抑或萧琰,都清楚眼前的「平常」,不过是粉饰太平之后的假象而已。

    就如那「一如既往」的父子同眠。

    往日萧琰虽偶有让爱子先行睡下的时候,可更多的却是父子俩一道上榻安寝,并在放下床帐后彼此依偎、边说些体己话边培养睡意……而如今么,说是父子同眠,却总是萧宸自个儿先上榻睡了,帝王则託辞尚有公务待理、直到确定爱子睡熟了,才会搁下手上的「要事」就寝安歇。

    其实萧琰如此安排,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毕竟是个身强体壮的成年男人,又是熟知了情慾滋味的,单单看着爱儿更衣都能气血躁动、慾火焚身,更何况是天天搂着对方仅着了件里衣的柔韧身子入眠?他能勉强克制着不做出无法挽回的事儿,却无法压抑住身体本能的反应。在此情况下,要想不让宸儿觉出异样来,除了就此分榻儿寝、也就只有错开就寝时间一途了。

    萧琰本就对爱子疼爱非常,如今又察觉了自身怀抱的情感,正是心思最热的时候,便清楚这样的亲近不啻玩火,却怎么也捨不得这份好不容易得回的无间亲密与温存……所以纵知不该,他却还是选择了将父子同眠习惯延续下去,只生生延后了自个儿歇下的时机、等宸儿彻底睡熟了才上榻安歇。

    而这个时候,也往往是帝王一天当中心情最为满足、也最为复杂纠结的一刻。

    宸儿对他的依恋可说是刻到骨子里了的,这些日子又已重新养成了和他同睡的习惯,故往往他一躺下,那个让他既怜惜又渴望的身子便会寻觅着主动依到他怀里,且一睡就睡得极熟,就是萧琰偶尔耐不住心头窜延的慾火做了些稍稍踰矩的动作,全无防备的少年也不曾生出分毫警觉和排斥。

    事实上,有几回,一时没收住手的帝王连舌都探进了爱儿口里,可后者却也只是难耐地轻轻呻吟了声,并不曾做出任何抵抗……知道萧琰宸儿会如此一无所觉地任人轻薄,不过是因为那个「人」是自己而已,那种全然的信任和顺服让帝王在心满意足之馀、亦不由生出了浓浓的罪恶感来,故之后反倒收敛了许多,只将自个儿偷香的范围限定在浅吻和拥抱而已、再不曾越雷池一步。

    正因着他的克制,萧宸便偶尔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了什么,也只以为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就像前生令他惊骇欲绝的那遭──并不曾疑心父皇是否做了什么。

    可这种事一回两回也就罢了,次数一多,本就藏着心思的少年便也不免心惊胆跳了起来,生怕自己「夜有所梦」的时候会不自觉洩漏出什么,从而让父皇知晓了自个儿「日有所思」之事。加之他心思素来敏感,对父皇总要到他睡熟了才肯安歇的事儿也有所感觉,便不免为此生出了几分猜疑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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