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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相疑变乱生.二十八


只觉得胸口一时有若刀绞,让他便知不该,却仍情不自禁地俯身低首、万般怜惜地轻轻吻去了少年面颊上残留的泪痕。

    ──就像不久前那场颠鸾倒凤的情事里,他边凝视着祈氏情动的模样、边在无法遏止的妄念里做过的那般。

    不同的是:妄念里,他吻去的,是宸儿在他的疼爱下难耐欢愉的泪珠子;而此刻吻去的,却是明显出于委屈的乾涸泪痕。

    他不知道宸儿的委屈是因为楼孟允的无耻,还是自个儿今日留宿承欢殿──尽管他最后还是放不下──的决定。可不论原因为何,单是自己没能在爱儿难受的时候陪在对方身畔,就已足够让萧琰自责痛悔万分了。

    只是嚐着少年颊上微微带着的咸意、感觉着唇下肌肤那无与伦比的细致和温软,饶是帝王不久前才怀着满腔的罪恶情绪在祈氏身上狠狠宣泄过一番,周身的气血却仍难以自禁地掀起了阵阵躁动;下身原已平抚多时的慾望,亦无法自控地再度抬起了头。

    自身无从忽视的反应让男人面上少有地袭上了一抹狼狈;却便知不该,也依旧舍不得将身子由爱子身畔移开……望着那张近在咫尺、一瞧便知承袭了自个儿血缘的清美面庞,感受着体内越发高涨的慾念,萧琰心下涩意愈甚,而终是再难自已地将唇下移了几分,轻缓但确实地覆上了爱儿形状姣好的粉唇。

    ──真是疯了。

    对自己的儿子生出此等龌龊心思,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若不是疯了,身为人父的他,便不会在宠幸妃嫔时下意识地将人代换成宸儿,更不会情不自禁地设想起宸儿在他身下喘息颤栗、不胜情慾的模样,然后难以自拔地就此迷醉沉沦。

    父子相奸,即使是在这从来与「乾净」二字无缘的宫廷里,也足够骇人听闻了。

    但可笑的是:真正意识到自身情感的那一刻,比起惊骇、比起不解,萧琰感受更为深刻的,却是一种类似于「原来如此」的恍然。

    因为这份逆伦悖德的情思,其实早早就有了迹象。

    回想起来,若不是这所谓的「父子亲情」早已越了界,他又怎会如此生怕宸儿飞出他的掌心,甚至反感于宸儿和旁人的亲近交往、连他一心一意培养来辅佐宸儿的容儿也不曾例外?

    可这样的恍然,又何其荒谬、何其可笑?

    宸儿不仅是他血脉相系的嫡子,更是背负了他无数期许、日后将要继承大统的储君,他无论对谁动了妄念也好,都不该对宸儿生出如此肮脏的心思……偏生在这世上,唯一能让他如此信任、亲近、在乎的,由始至终都只有宸儿一人。若不对宸儿,他,又还能对谁生出这样的浓烈而深挚情感来?

    感觉着唇下极富弹性的温软、和阵阵吹拂过面颊的湿热吐息,帝王只觉得整个人欢喜得彷若置身云端,周身肌肤更是无比滚烫,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气力,才能勉强压抑下了心底进一步品尝爱儿唇间芬芳的冲动……意识到再这么下去,他迟早会失控地对怀里视若珍宝的爱儿犯下无可挽回的罪愆来,萧琰才依依不舍地抬起头松了手,强迫自己将双唇和臂膀由少年那令人心醉的躯体上移开。

    ──而由始至终,被他触碰、轻薄了的萧宸,都不曾因外界的侵扰而由睡梦中醒转过来。

    知道宸儿会睡得这样沉,是因早已习惯了他的气息和拥抱、更对他发自心底地信任亲近的缘故,萧琰只觉得胸口积蕴的交杂苦涩愈甚,却方欲起身下榻、就此远离那个他想要到了极点,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要的少年,便让身后一股拉扯的力道生生止住了动作。

    以为是爱子醒了,心里有鬼的帝王强忍着胸中忐忑侧身回首,只见榻上仍旧安睡着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然探出了一只手来,正无比依恋地将他的衣袖揪握在怀中……瞧着如此,萧琰心下几分酸软漫开,却终还是放弃了原本离去的打算,几个深呼吸后除下鞋袜躺卧上了榻。

    也在他向后躺实了的那一刻,不久前才由他怀中离开的少年已然本能地寻了过来、只一个侧身便将自个儿纹丝合缝地嵌入了他的怀中。那种全无防备的亲近让此刻妄念横生的帝王既是甜蜜又是纠结,却仍只得强捺着心底翻腾的慾望,边搂着爱儿边低不可闻地一声轻叹。

    「──宸儿如此;朕,又该拿你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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