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没什么两样!山内英一持续说着那些「朋友」间的趣闻,回过头,或许是发现他一脸平静,于是也显得没劲的摸了摸鼻子。「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你说的贤治是不是个矮个子,有点驼背的那一个?」 山内登时眼睛亮了起来,频频点头。「对!没想到你还记得那小子!我就说你总会有点印象的嘛!」 掩藏在斗笠下的脸上掛着愉悦笑容;太一决定不要说破:那分明是他一开始提到这个人就讲过的。 过了后山的那口井,来到一处岔路前,那儿有一尊满是绿衣的地藏;青苔覆满了祂全身,几乎看不见底下的石头是什么顏色。「走这边。」他指着右边那条路,太一无异议的追随着。 然而又走了一小段,太一顿时觉得有些古怪;原本的路线应该是要翻越后山才对,可是这条路的坡度缓和,不像是要翻越山岭的路径。 而且照理而言,应该会经过通町与南町之间的町大门,也就是交界处才对?为什么一路上都没看见?太一得承认,他出外巡视时没来过后山,不过这是依常理而推论,依常理…… 一旁的风雪声呼呼作响,雪与泥和在一起变得更加难行。路变得越来越窄了……不知不觉中,山内的话也明显的少了许多。 「我们究竟是往哪走?」他终于察觉到事情不大对。 「通町啊!」山内的声音一如往常轻快,却不见他回头。他的步伐细碎,那双木屐在雪泥之间印出痕跡;太一不自觉的注意到他的脚步,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 他猛然回头,在沿途两人所留下的脚印中,终于察觉到了相异之处! 「哎!」山内无预警的叹了一声;他仍背对着太一,可那细緻声调听在太一耳中,却有如报时的鐘声般清亮。「阿淳,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太一紧盯着他腰间的两把刀,暗自盘算着脱身之道。「什么事?」 在这种荒山野岭,手无寸铁的他绝对无法匹敌山内,如果单靠逃跑,与身形相仿的山内较量脚程,能有一线生机吗? 「为什么伤到头的你,会连带忘了一切呢?」山内拉着斗笠,太一感觉他像是不着痕跡的回头望了一眼。「就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如果不是我替你求情,大人差点要以为你临阵倒戈了。」 重要的时候?太一直觉认定山内对他打哑谜。「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山内陡然停步。 「你真的都忘的一乾二净啊?」太一从他的口吻里听见了些许恼火;这是他头一回显露真正的情绪。 或许是因为有人没完全对他坦白。太一不着痕跡的与他拉开些许距离。「我也很挫败,为何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算了,不重要;不管你想得起来也好、想不起来也好,最重要的是——」太一听见了护手与剑鞘敲击的声响!「我想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怎么杀人。」 太一直觉往后闪了一步,山内左手拔刀,回头砍向他的身侧! 他是在试探!太一明白,因为他用的是脇差。如果是那把太刀,自己可能已经身首异处! 「躲得还挺快。」山内的脸掩藏在斗笠之下,太一却能猜想他的表情;他在笑!「你发现了?不错啊,至少眼力没退步。」 「你是来杀我的?」太一喘息,然后用力的吸了一口气。 「不,我是来找你的,这是实话;但,大人的命令并非只是找到你这么简单。」山内抬起头,收起短刀,他朝太一向前一步。「你说,大人要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干什么? 「所以我才问你为什么把一切都忘了?淳之介。」他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你真的什么都忘了吗?」 山内英一,其实不是山内英一……太一回想着记忆里的那个人,然后与眼前的此人背影相叠,然而印象中的那人不是这张脸,不是这张平淡无奇的脸,而是…… 「看来。」他收敛起笑容,狠戾的瞪向太一。「有人没说实话。」 山内散发的气势异常惊人,太一楞了一瞬才想到要躲—— 可惜,已经慢了半步。 「他」这次,挥出的是太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