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估计还走不出来腿就软了。想颓废一下,喝点酒,浇个愁,啤酒也不能用抢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看人家花花,不管用什么方法吧,都自己养活自己了,我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一个人的平安夜,从里到外冰凉冰凉的。逞一时之快,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这下可好,卢妈妈估计彻底对我失望了。卢佳应该也不会再要我了吧。龙翔呢,我把他的如意算盘打乱了。我明天天亮还能去哪里。 我突然很想知道,如果今天我被烧死在这里,除了龙翔,谁会真的从心底为了我难过。 随手抓过身边最后一本书,丢进火里。封面上穿着大篷篷裙的公主一点点被现实的火焰蚕食,发出焦糊的味道。 再次醒来,窗外已经大亮。 盆里的火早就熄灭,屋子里的温度又降了下来。窗子玻璃上冻了一层漂亮的冰晶,映着外面刺眼的白雪。 我伸出食指在冰凉的玻璃上画了一个大圈,中间再画一个小圈,小圈里面点两个点儿,小圈上面再点两个点,大圈上面顶两个三角一根曲线。一只猪出现在玻璃上,和我小眼对大眼。 「早上好。」我对它说。 空气里一片寂静。也是,我忘记给它画嘴巴了。不过这样就挺好,祸从口出,没有嘴巴,也许就能安安静静的生活了。 我打开屋门,厚厚的白雪已经把满院子的狼藉都盖住了,平整白凈。有一瞬间有那么一点恍惚,似乎敞开的门口下一秒就会有外婆的身影转进来,然后嘮叨着让我洗脸刷牙吃饭上学。外公应该站在屋檐下,逗他那只百灵鸟。耳边嘰嘰喳喳的鸟叫,鼻子里都是小米粥跟油炸饼的香气。 我打了个哆嗦,清醒过来。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靴子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很好听。我走出门去,贴着胡同的灰墻根儿,留下一串小脚印。 那是我曾经走了多少年的路。 胡同口原来有个卖豆汁,豆腐脑的摊子,隔壁摊煎饼的小伙子总是逗卖豆汁那家的小女孩,说等她长大了要娶她回家当老婆。说了五六年,小女孩终于上中学了,小伙子身边却多了个面皮白凈的小媳妇。 有时候,说的人只是说说,听的人却当了真。太认真的人,就很容易会失望。 我站在那里,向虚空伸出手去,「来碗豆腐脑,多加点儿韭菜花,不要辣。」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我。 白色的雾气从嘴里哈出来,像个幻觉迅速飘散在空气中。我有点儿晕眩,抬手擦掉额头上的冷汗,触手竟是滚烫。我发烧了。 头晕目眩,脚步蹣跚。我抚着墻强撑回外婆家门口,却发现胡同的另一个方向的雪地里,有另一串脚印,一路笔直的插进敞开的大门。 我靠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又是一个偷儿么,他可能要失望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