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的,谢衍知道周游会是什么样的丈夫。因为洁癖和工作性质,他不可能出轨;因为社会地位和仕途需求,他也不会离婚;他母亲离世不算太早也不是太晚,既保全了他成长期的人格完整,又完全解决了婆媳矛盾;他是独生子,没有财产争夺的纷扰,同时因为习惯了照顾老人,耐心温柔,又抵消了他作为独生子的骄矜自我,所以哪怕是将来,谢衍老了不能动了,周游也还是会陪着她,照顾她,不必让她担心老伴不管自己死活。 这些都是抛去所有爱不爱的感性思维后,一条条一桩桩摆上台面的现实,但往往也是这些现实条件,更能给予俗世的人们安心。 坦白讲,很优秀。 但是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也没有十全十美的婚姻。 一个人的某一面越完美,往往另一面越残缺。周游条件的上限未必能惠及谢衍,但是下限必然要使她受累。 那些性格里的自私自我,不会被他宣之于口的傲慢与挑剔,若有若无地隐藏在他平日表现出的温和妥帖里,就像吃鱼时不经意卡住鱼刺,说不上疼痛难忍,但始终耿耿于怀。 而那种由他身份的强权形成的巨大阴影,始终笼罩在他们的婚姻里。 以前的谢衍总在为此受折磨,但是从来也没和人倾诉过。 难道她要为一些外人眼里“鸡毛蒜皮的小事”,放弃一位事业有成忠于婚姻的成功男性吗? 或者说,她能决定放不放弃吗? 她不知道该跟谁说,只觉得自己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里。 胡同幽深,狭长,里面一片洞黑,她不能回头,只能走下去。 但是现在的谢衍决定从胡同墙上翻出去。 去你大爷的。 谢衍推着外婆的轮椅慢慢往前走:“外婆您过去几十年对我的教导,加起来都比不上今天一天。” “那你听进去没?” “跟周游好好的嘛,我知道。” “那你就联系周游让他帮你找精油。” “外婆,我刚才想要玫瑰精油,只是一时情绪上头而已,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我情感上非要这瓶玫瑰精油,但实际上并不是。换季容易春敏,护肤品要简化,我往年这个时候都是不用精油的。” 谢衍把外婆推到房间休息,看了看时间,开始准备午饭。老家的刀磨的就是快,谢衍差点割了手,于是拿着刀对着阳光仔细研究,甚至手痒痒地摸摸锋利的刃面。 外婆再次出现打断了她的跃跃欲试:“你的手机一直在震,又不像是来电。” “我设置了一个定时服务,”谢衍随口搪塞,放下刀接过手机,点开一看,眉头却渐渐锁了起来。 她用的防窥膜,外婆站在旁边不知道她在看什么。谢衍看了一会儿,放下手机,拿起刀说:“中午吃简单点可以吗?我下午要出去一趟。” 外婆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快下雨了。” “入夏了嘛,总是多雨的。”谢衍把洗好的青菜放到案板上,自言自语道,“真是遗憾啊,清明前的刀鱼没来得及吃,一转眼就要到夏天了。” 刀鱼清明节前吃最是鲜嫩,清明后刺就多了。刀鱼不常有,正宗的江刀更是难得,但是谢衍今年却没吃到,似乎大半的时间都用来和周游吵架了。 今年都要过去一半了哎。 ———————————— 尒説 影視:p○18.αrt「po18art」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