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掌柜亲送我们出了门口,到了外边的山道,那儿已停着一辆车。周家随侍一步上前,揭开门帷。 我让周家姑娘先行上去,才坐到另一头的位子。 门帷半掩住,车子便轆轆的走了。 沿途皆是落花,香气四散。明丽之景仍似早前模样,但我望着,却半点儿也无来时的兴致。 周家姑娘道出一首新近听到的诗。 我口里与之搭话,但心思却不在此。我在想,若那时他抬头,与我四目相望了,此情又会如何? 当年回到庄上后,我接回原先管着的事儿,不到一年,手里便掌持着庄上近半的商号。 我往来各地谈事儿,也随着爹赴了几次江湖盛会,如今谁人见着自个儿,亦是毕恭毕敬。 邱鸣进京时,我正好在京里,便同他碰面。 离开书院后,我一直与邱鸣通着信。 邱鸣告诉我,在我离去不久,路静思曾来问我的去向。我知邱鸣性情,他自也是明白我的。 因此,邱鸣对路静思称说不知。 那年碰面时,邱鸣还道了三年来书院的大小事儿。而也是最后一次,他同我讲着路静思的事情。 我教他往后都别再提。 当时他道,这样又是何必。 是了,何必? 他说,你既放不下,又何必如此决绝。 我静默不语。 因为他不知晓,我不是放不下,而是不愿放下。 我从未…这么的喜欢过一个人。 那些日子的点点滴滴,我不愿它就此成了过往云烟。 可终究,过去便是过去了。 这么多年了,我再不愿,也逐渐透彻。 兴许老天也这么想,所以今儿个才… 马车已经走到了一条平路上,这儿人多,速度便慢了下来。 我不再多想,当即喊:「停车。」 车伕猛地拉住马,停下驾车。 「易谦哥哥?」周家姑娘万分惊讶。 在外随车步行的如纺及周家随侍,两人也隐约望来,面上都是狐疑。 「我记起一件要紧的事儿。」我自如的道。 「那么我…」 「不好劳烦姑娘作陪,而且姑娘先回去才好,莫教老爷子担心。」我打断周家姑娘的好意,逕自揭了门帷,一步下到车外。 「少主?」如纺出声。 我看了她一眼。 「如纺,你也护着姑娘回去。」吩咐完,我旋即背过身,举步往前。 沿途仍是桃花丽景,约莫赏花的人流散去不少,早前的摆摊只馀三两几个。我走上山坡,半点儿也不停留。 走到了那座茶楼围栏边时,我已出了些汗。 我走进园子里,四处看了一看。那儿有些许客人赏着花,可却没一个是我想找的。 不等我进到里头,掌柜已迎了来。 「公子,怎么…」 我不理会,转身就走,往楼内进去,将大堂扫视了遍,又逕自登上楼,在散座之间,找着那抹淡青色的身影。 「公子您到底…」掌柜急急的跟在后。 「掌柜的…」我站定脱口,却霎时千头万绪,一阵茫然。 掌柜自顾猜疑:「您是落下了东西?或者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