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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暮寒霽色 三、四


只是,怎么都无法回到这个地方…

    身后忽传来细碎缓慢的脚步,跟着又一顿,然后便一阵急促的赶上前来。

    「是…是公子么?」来人着急的问,声音沧桑沙哑。

    我直起身,转头看去。

    …是徐伯。

    他老了许多。

    「徐伯。」我开口。

    「真是的您!」徐伯形容激动,就把提着的竹篮往地上一搁,两手伸来,慌忙的要来扶我。

    我拦住他,自个儿就站起了身,去握住他伸出来的一只手。

    徐伯泪眼汪汪,「真的是您,您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他抹了抹眼角,「夫人知道了,肯定高兴。」

    我没作声,只是回头再望着墓碑,耳里听他不住的又讲着太好了。

    走回宅子的路上,徐伯同我讲起这几年的事儿。

    徐婶也走了。她是在前年病倒的,这儿天冷,不合适养病,教家中孩子给接回去,撑不到半年就去了。

    如今,只馀徐伯一人看守着这里的一切。

    徐伯每日都会到墓地洒扫。他说,夫人最爱洁的,落下一日都不行。

    宅子里经久未修,各处都显得陈旧,不过倒是很乾净。徐伯急着去收拾房间,我让连诚帮忙。

    我一人往宅子的深里去。

    那儿僻静非常,一座楼屋落在其中。不过前头的院门却是深锁,用着铁鍊牢牢地缠住。

    我在门前站了片刻,仍旧没有进去。

    不必进去,我仍清楚里头的模样儿。

    所谓物是人非。

    不过,里头也馀下不多的东西。

    当年,我把娘亲随身旧物几乎全烧了…

    我转身离开,去到前院的起居室里。

    这儿是娘亲生前喜爱待得一处。

    屋门紧闭,我推开进去,里头的气味儿有些闷,一看便是许久无人进来过,仍旧是从前模样儿。

    左侧的墙架上空空荡荡,我走近,蹲下身去,伸手拉出了一只沉沉的木匣子。

    我以手拂过匣面,但犹豫了一会儿才打开。

    里头放了——我沉了一口气,没再细看即刻闔上了匣子。

    我将木匣子再放了回去。

    待宅子各处整顿完毕,我去了一趟傅家庄。除了拜访,便是打算将姨母接去一块儿住。

    我想这么样,她才能过得自在些。舅父不会嫌弃她,可舅母却会。

    前次在信里,我问过姨母,她欣然接受,也同舅父提过了。这回去,她收拾了些东西,就带了一个随身丫头,然后搬了过来。

    院后的空地无人整理,她问了我意见,便偕同连诚一块儿,将院后空地的泥铲松,在上头种了些花草。

    施肥洒水等等的事儿,其实不必姨母动手,但她喜欢自个儿照顾,说了几次,我便由她意思了。

    这段时日,我依旧往回朔州与霞城之间。因着内力未再有进展,师父仍旧找着法子,还弄来各种药丹予我服下。

    一来一往几次后,我去霞城的间隔逐渐拉长。

    我并非不担忧内伤的事儿,而是…总觉得,那也并非最重要的事儿。

    我待在山院的时候多了。师父知我性情,倒也不大敦促我回去。

    我陪着姨母在家里侍花弄草,顾及姨母体力,只偶尔一块儿出外走走。

    姨母对我之前如何伤的一清二楚,也晓得我与宁家断了关係。对我从前行事轻率的部份,她未责半句,只说心疼。

    她待我如子,比从前娘亲待我还要亲。

    我仍未清楚以后的打算,但…却觉得这么平淡的日子,过起来也挺不错。

    行走江湖,我用得是另外的名号,既要隐世避居,自然不可再用。除了这层缘故,宁家的名号太响,以往虽未曾用上,可不少人知晓宁姓,行事儿上多少有些不便。

    而我也不想,更不必依靠宁家。

    自此,我便冠上了傅姓。

    舅父有时会去看望姨母。

    一次,舅父来了,他同姨母在小厅里说话。我从外回来,正要过去时,尚未近到门边,就听舅父讲着生意上的琐事儿。

    我想了想,便没有进去,默默的避开。

    回头姨母同我讲起,似乎傅家在京中商号的帐目出了问题。

    舅母偏袒儿子,还与舅父呕气,收拾了东西去京城。

    可帐目上出错,却是不争的事实。

    舅父想挪用别处的银两来补,但别处也可能要出岔。他担忧不已,怕傅家的声名儿,会败在自个儿手上。

    晚些,我问了连诚。

    原来那傅家二少爷对帐目极M.DaMiNgpum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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